此时灵粟已经再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了,和水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淡蓝色的糊状物,散发出一种刺鼻的酒味。将糊状物放入地山洞内层。这裏已经被陈云生改造成非常适合酿酒的石室,有一个巨大的石质酒桶,用来做最后的蒸馏之用。
由于出酒之时的温度不需要太高,这裏距离地火井比较远。石头酒桶上面是一个石质的导轨,将蒸馏而得的酒从凹槽导出。
做完这些,陈云生把原本挡在地火井旁边的石块推开,灼热的温度炙烤着远处的石头,将热量传导到酒槽之内。一个时辰之后,酒桶上面冰冷的石质凹槽中出现了细小的水滴。过了一会儿,小水滴凝结成大水滴,最终沿着凹槽向下滑落,滚入早就放好的酒坛之中。这个酒坛是当年黑骨用来装清风荷叶香的,酒已经被张明远喝光,只剩下空坛子。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酒坛被灌了多半,再也没有酒从导轨流出,看样子已经蒸馏完毕。开启酒桶,陈云生发现桶内的残留之物很少,几乎什么也没有。他又瞅了瞅一旁的多半坛晶莹剔透的液体,暗道,一大堆的灵粟竟然只得到这么少的酒,真是浪费了。
抱起摊子,封好口,陈云生回到自己的木屋。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木床上,上下打量着花了他二十多天酿造的成果。他吃下五枚灵粟,趁着灵元没有散去,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酒盏,从酒坛中倒出半碗,然后将坛口封好。
把酒盏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丝毫不见半点酒味,放出神念感知,也没有感觉到半分灵气,他有些傻眼了,暗道,莫非酿造过程不对,将灵粟中的灵物全部蒸馏殆尽,只剩下水分?
最终端起酒碗,陈云生一饮而尽,颇有当年和张明远斗酒时的风范。液体初入口,并没有感到何种讶异,只觉得唇齿之间洋溢起一种无比的馨香,清香很快就消失殆尽,一股能够灼烧灵魂的炽烈直冲陈云生的天灵。
此刻,他感到灵魂都要被激出了一般,急忙盘膝做好,打算运功抵御。可不等他运功,那道霸道十足的炽烈逐渐升华为一股纯粹的灵气冲击。一瞬间,四肢百骸仿佛都不存在了,陈云生仿佛漂浮在虚空之中,面对四周无尽的风,天空中无数明灯一般的星斗照耀着自己,身体空空荡荡的,似乎只剩下灵魂的重量。
他的神智开始模糊,对自己的认知越来越混乱,思维变得浑浊不堪。最终连神智也迷失了,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他彻底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存在的感觉。四周的光线逐渐暗淡,万物都在凋零,一切都失去了意义,这也许就是万物的终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云生睁开了双眼,头脑并不似酒醉初醒一般昏沉,身子也没有丝毫的不适,仿佛刚刚经理的过程只是一时的失神而已。从小木屋的门口望向窗外,此时已经夜深,外面的草尖上的露水反射着来自晶石的幽蓝荧光。
长久面对这样的奇景,他并不感觉到震撼,看了看桌上空空的酒盏,陈云生暗叹下次不可如此暴饮。他哪里知道,自己近乎突发奇想的尝试竟然酿造了日后久居烈酒榜前三的石中酒。后世之人饮石中酒之时,常常按一比一百的配比饮用。
第一是因为此酒造价过高,很少有人能负担的起。第二就是,除了那些高阶的元婴修士,很少有人能够承受的了石中酒那股近乎纯粹能量的冲击。元婴修为之下的修士,也只有像陈云生这样,拥有筛子一般的身体才能承受这么剧烈的冲击。
不过这也激发了一些好事之徒,他们常常以饮用纯净的石中酒为傲,美其名曰,就是为了体验那种灵魂都被激出的畅快淋漓,这些人被冠以爱疯一族。
摸了摸床上的粗大的原木,感到有一层薄薄的灰尘,陈云生心中一惊,“我这次睡了多久?”
他急忙内视身体,不由得吃了一惊,同时喜上眉梢,体内竟然有一股淡淡的灵元顺着周天的经络缓慢流淌。他仔细辨认,发现灵元并没有减少的迹象,这也就是说他的身体不再吸纳灵元了。
突然知道这样的消息,陈云生几近癫狂,他疯了一般跑出屋子,在苍茫的夜色中,在荒凉和繁盛交错的孤岛上,乘风狂奔。也只有这样,才能抒发他内心的欣喜,原本渺茫的希望一下子变得很大很大,令他兴奋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