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如期而至,虽然看不到明媚的春光,可是忘忧岛上的积雪消融了,各种植物花草都开始生长。没有什么比万物复苏更令人振奋,易小虎在沉寂了三年之后,终于爆发了。他的修为一日千里,每日除了打坐,就是吃灵粟,而且饭量极大,一次能吃上十几粒。
对于此,陈云生感到匪夷所思。当初以他筑基中期的经脉,服食五十粒灵粟已经感到经脉被胀满。而筑基和练气之间的鸿沟,虽然说不上天上地下,也判若云泥。易小虎怎么能吃这么多灵粟仍然没有爆体之虞,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观察了十几天之后,陈云生发现,易小虎这些日子灵元增长十分迅速,似乎已经超越了普通练气修士的范围,虽然他的修为还停留在练气初期,难道这就是魁岩之体?
而易小芸似乎遇到了瓶颈,整日愁眉不展,连饭都懒得做。陈云生却帮不上任何忙,瓶颈是每个修真之人都会遇到的,每个人的瓶颈不同,算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外人很少能给予指导,这是因为很多遇到瓶颈之人并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只知道修为停滞不前,有些人甚至还会倒退。
陈云生并不感到任何奇怪,在他修炼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类似的瓶颈,反观易小芸,一路修的太顺,年纪轻轻便筑基有成,是应该停下来好好打基础了。
……
这日,望着远方的天光云影,坐在大石上的陈云生恍然入定。他坐在小岛最高的山峰之上,岛上所有的光影被他尽揽眼中,一股柔和且温润的灵元在他体内酝酿着,流淌着。
他感觉到身体逐渐和四周的空气,水,山脉融为一体,忘记了自己的存在。随着山间的风,他可以轻易翱翔于天际,感受到树木和青草的味道。周身的元磁线如同水草一般,没有半点力道,飘摇在风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静谧。
这就是他期待了很久的契机,即使没有经历过结丹,可是所谓为境由心生,到了那个境界,自然而然知道下面该怎么走。
易氏兄妹乖巧地守在山下,二人在山脚下搭了一个席棚,在师父最关键的时刻默默守在一旁。岛上的禁制全部开启,怪石之间,荒草之间,微风不时撩拨起遮掩之物,一点寒芒一闪即逝,那些是陈云生精心炼制的阵桩。这个岛,已经变得杀机重重,固若金汤。
沧澜衞中有七人安静地守在一旁,开山更是忠诚地站在陈云生身后。影间却不见踪影,这个先知先觉的衞士不停在小岛上游弋,寻找着潜在的危险。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从日出到日落,陈云生纹丝不动。转眼一个夜晚消失了,朝露在他的身上凝了一层。这时一个形如鬼魅的身影出现在山脚下。
“影间?”易小芸首先看到,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影间这时候出现绝对不是一个好征兆,难道有人入侵吗?
正如易小芸所猜测,影间面无表情地看着其余六位侍衞,六人渐渐拿出自己的武器,随着影间消失在浓重的树林之中。易小芸对易小虎说道:“你在这裏老实待着,我去看看,记住不许乱动。”
易小虎点头称喏。
小岛面积并不大,易小芸很快找到了七个沧澜衞的位置。在一片空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年纪很大,眉毛胡须都白了,另外一个看样子三十来岁。狂刀站在两人身前,其余六位守衞躲在四周的密林之中,等待着机会。
易小芸眼尖,很快认出那位老者正是王家的家主,这个阴魂不散的人又来了。原本被炸去的一只手和一只脚被长袍掩盖,看不出是否恢复。老人首先说道:“去叫你们的岛主来见我,慢了就把整个岛掀翻。”
狂刀面对对方浓重的敌意,慢慢抽出了那柄大刀,一抹血纹出现在刀身,他准备出手了。对于无法化解的仇恨,有什么比直接出手更合适。
老者身旁的年轻人火气并没那么大,他安静地看着对面的衞士,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树林中隐现的刀光剑影,以及一个少女仇恨的眸子。不过这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王家家主不悦地对身旁的年轻人说道:“你为何还不动手?难道还要老夫亲自动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