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黑暗手段是什么?暗杀吗?”陈云生问道。
“暗杀只是一种,更隐晦的当然还有借刀杀人。”黑骨讳莫如深地说道。
“借刀杀人?难道你已经为司天阁选好了一柄刀吗?”
“还没有,不过快了。”
陈云生知道对方权谋一流,不过黑骨能做到这一步,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现在,我能做什么?”陈云生问道。
“你?你杀人的手段一流,不去做刺客真是可惜了。”黑骨大咧咧地说道,还对刚刚无谓地损失一个金丹修士耿耿于怀。
“说实话,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我便可以直面那些人惊恐的表情。”陈云生并不介意黑骨的不悦。
“我倒是希望你杀他们的目的多样一些,不要整日沉浸在仇恨之中。如果你坚持这样做,一旦当报完仇,就会陷入无尽的迷惘致之中。相信我吧,这样做对你没好处。你师父也不愿意看到。”黑骨认真地说着,语速很慢,每个字很清楚。
陈云生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时至今日,报仇已经不是单纯意义上的雪恨,更多时候我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审判者,一个手持巨镰的裁决之人。令那些曾经伤害过别人,或者正在伤害别人的恶人付出代价,仅此而已。”
黑骨安静地看着陈云生,过了很长时间,他才说道:“你是第一个对我说出这样话的人。你的眼神中尽是黑暗,竟然令我感到恐惧。虽然我不信苍天是那个手持镰刀的人,但同样不能说你就是那个人。不过我依然为你没有陷入单纯的仇恨感到高兴。”
沉默了一会,陈云生突然说道:“我打算在这裏待上几天。”
“那最好不过,这些天里,你最好能行使你第一副堂主的职责。”黑骨把自己堂主的架势拿捏的很好。
“第一副堂主?我什么时候答应你我要做副堂主。”陈云生一脸奇怪。
“当你决定接受火烈子的私斗请求的时候。不过你的副堂主是个虚职,不需要做什么具体的事情,之所以这么安排也是为了日后行事方便而已。否则烈火堂的人都不听调遣,你又如何报仇呢?”黑骨淳淳善诱地说道。
“好吧。这件事就这样吧。”陈云生无奈地说道,这是一种妥协。他知道,就算面对如同黑骨这样的朋友,做事的时候也不能完全随心所欲,总要做出让步。
……
陈云生被安置在一座毗邻悬崖而建的精舍之中,楼阁一楼会客,二楼居住和当年寒竹居的结构相似。虽然空间不大,却格外雅致。
和几位故友聊了很多离别的事情,陈云生感到有些疲惫,毕竟今天大战一场,魂力和元磁都消耗了不少。先后送走了言如诗,蓝星繁和凌凡。他看了看犹然坐在桌子边儿,一口一口抿着清茶的白木容皱了皱眉,说道:“木容,你不要回洞府么?天色已经很晚了。”
白木容抬起头,一脸愕然地看着陈云生说道:“我今天不回去。以后也没打算再回去了。”
陈云生越发的疑惑,他来到白木容身旁说道:“我承认我现在正在做一件艰辛的事情,需要很多修士帮忙,但是也不在乎这一晚啊。你大可以回去,明天再过来嘛。”
白木容脸一板,不悦道:“你以为我上赶着帮你吗?我苦修二十五载,到了金丹中期,最近发现修为上很难在向前丝毫。应该是积累外功的时候了,我打算跟着你一起闯荡一下。”
此时女子内心则上演着另一个版本的吐槽,“你可知道这二十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整日面对三个丑八怪,大蠢蛋,话痨,你再不回来,我要疯了。”
“好吧,既然如此,你留下来吧。”陈云生很慷慨地指了指自己的床,说道:“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睡我的床。今夜我要打坐恢复。”
白木容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要,我去另一个房间好了。”说罢,女子竟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座精舍二楼有三个房间,另外两个面积小一些。
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陈云生叹息道:“二十年了,很多人和事情都变了,唯独你变得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