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张中意是一个好的目标。”陈云生点头说道,“不过,风险也不小。”
田中插嘴道:“回公子,小人平素说话是比较谨慎的。大凡说话的时候不愿说满,但是我有七成的把握不被发现。”
尉迟雪脸上现出少有的笑容,他略带兴奋地说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这一个月来我身体都生锈了,总想有个机会施展一下。”
陈云生十分清楚对方的兴奋并不是因为要活动一下身体,而是来自于想要一雪前耻的愿望。半晌之后,他脑中渐渐有一个大致的计划,又过了一会儿,想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不打算今天晚上行事,因为田中刚回来,一路上灵元损耗也不小,时间定在明日晚间。田中首先潜入南城,帮我们找到一条不惊动司天阁修士的路。并且刺探一下张中意是否在宅邸之中。无论他是否在,你都要原路返回,不许私自行事。”
陈云生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其中需要注意的事情只有一点,如果执行的过程出现问题,不要再回这裏,将追你的人引导南门,自然有人在那里接应你。”
田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陈云生又看向尉迟雪说道:“本来我打算一个人前去,但是考虑到要生擒对方难度不小,你要和我一起前往。毕竟你曾经和他交过手,对他的实力比较清楚。”
尉迟雪虽然心中有一千个不愿意,怎奈自己曾经失手过一次,不好再说其他的,之后点头应下。
陈云生转过头,看着一直默默不语的白木容说道:“木容,这次行动较为凶险,不能让你置身事外,你意如何?”
白木容笑了笑说道:“你终于想起我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帮就帮呗。”
“你在南城外三十里的地方接应。如果到后日天明我仍不见踪影,可以自行回饮冰室。如果这裏没人,那就回太白峰,告诉诸葛靖宇我已然身陨。”陈云生淡然说道,仿佛完全在叙述别人的事情,没有半点挂怀之意。
白木容怏怏不乐道:“以后不许整天死啊死的,你若死了,我也得跟着,分明是不将本姑娘的性命当做一回事,着实可气。”
陈云生挠了挠脑袋,暗道居然把这件事情忘了。安排完所有事情,他长出一口气,仿佛干了一件极为消耗体力的事情,“今天夜里和明日白天,我们都要养精蓄锐,大家都散去吧。”
……
第二日,饮冰室外挂出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关店一日”的字样,惹得很多老茶客心生怨念,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自大的店铺,有生意来还不做。赵瑞也满腹疑虑,暗忖,不是又来了一个帮手吗?为什么反倒要关店。不过见识了尉迟雪的身负异禀,他并没有过多盘问。
是夜,乌云闭月,连满天的星斗都隐藏了踪迹,天空中灰蒙蒙的一片,光线极为暗淡。
陈云生含有深意地拍了拍田中的肩膀,叮嘱道:“路上小心。”
对方报以温和而坚定的目光。
一道土黄色的光影从饮冰室的后院一闪而没,刚开始还能听到窸窸窣窣的泥土声音,后来索性便微不可闻。
等待的时光最是难捱,出发之前尉迟雪将张中意宅邸的具体方位告诉了田中。陈云生知道在土遁之时最苦难的就是定位,就算出发前确定好方位,也无法保证中途路线没有任何弯曲。一路之上的土层基本相似,很容易在地下迷路。
唯一的手段就是依靠强大的元神刺穿土层,感知地面上的景物来辨别方位。很少有人在使用土遁术的时候潜入二十丈以下的土层,当然和人对战的时候就另当别论了。
此时白木容已经出城潜伏,院子中只剩下尉迟雪和陈云生。时间慢慢流逝,两个人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人,谁都不说话,安静地等待着。
可是两个人心中却都一点也不平静,身为刺客,尉迟雪需要保持内心的兴奋,只有这样,才能刺出更加犀利的一剑。而陈云生则有些担心田中失手,他去过南城一次,深知地下那些密如蛛网般的法阵是多么的恐怖,如同巨大的绞肉机,稍有不慎就会被绞的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