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地一声,苍月地第二箭出手,箭矢拉出一道白雾射向虫怪,与此同时陈云生将天玄霸气激发到了极处,他身上开始浮现出黑色的纹路,速度也快到了极致,他在自在宫满是残垣的碎石中飞快游走,像一只捕捉战机的鲨鱼一般。
虫怪抡起大手,将那根箭羽打飞,箭矢带着巨大的威势在地板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沟壑,沟壑越来越深,最终将自在宫的一面山墙推到,一直向宫外的苑囿延伸而去。
光线和风从断墙出透了进来,但是大殿内压抑的气氛却没有随之变淡,反而越来越浓重。无痕安静地站在东北角,手中提着刚刚费劲力气才找回来的银刃。
苍月隐身于穹顶的大樑之后,已然将第三根箭羽搭在残月弓上,准备一击灭敌。狂刀将野火扶起,虽然刚才的打击威力不小,却只将野火身后的黑甲击碎,露出灰色的体表上密如蛛网的阵纹。虽然这次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但不代表下次仍能安然无恙。红鸾和四个女子站在大殿的西北角,对于这场惨烈之极的战斗她们似乎束手无策。
当陈云生转到第十圈的时候,他终于出手了,一道惨白飞剑呼啸着刺向虫怪。对方从发白的肚皮中发出金铁磨砺的声响,仿佛在讥笑着陈云生不自量力。面对那柄法宝级的飞剑,虫怪懒洋洋地挥动着双翅,镗开那柄无力的飞剑。
就在这时,陈云生换到另外一个角度,再次射出一柄飞剑,同样惨白的光芒,同样无力地刺出,令虫怪再次讥笑了一声。它开始向自在宫角落中的红鸾慢慢前进。它知道女子无处可逃,红鸾在它眼中如同被逼在墙角的麻雀,瑟瑟颤抖。她们面临的结局只有一种,成为它的裹腹之物。自从变身成为这幅摸样之后,一种强烈的饥饿感令它慌不择食。
随意挥手之间,第二支飞剑也被挡开,接踵而来的是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和第六支。如同一群恼人的蚊子,虫怪挥舞着它硕大的翅膀,将那四柄飞剑挡在身外,它甚至开始怀疑,即使不用防御,那些无力的飞剑也无法刺破它坚固的甲壳。
姜玉衡仅有的神智令它没有扑过去撕掉红鸾,它很享受仇人恐惧的样子,这种感觉远比痛快杀死对方要爽的多。巨大的虫足踩得地面山响,每次落下都能踩碎几块碎石。
陈云生依然进行着无谓的攻击,那六柄飞剑上下翻飞,速度既不快,威力也不大,虫怪甚至不屑于用它粗大的黑色甲翅挥挡。沧澜衞和陈云生神念连为一体,深谙主人的攻击意图,一个个按兵不动,等待着一击杀敌的那刻。
红鸾安静地看着虫怪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时间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快要流淌不动了。她双眼宁静且安详,远非姜玉衡自我世界中所臆想的那样不堪。就连他身后的紫竹、白梅、黄菊和青柳四个侍女也淡定的很,仿佛她们早就准备好迎接自己惨淡的命运。
虫怪的距离红鸾只有三丈远了,在这个距离上,女子可以清楚的看清楚虫怪巨脸上的细密的黑毛,那是虫子特有的刚髯。虫怪巨大的腹部开始下沉,逐渐贴着地面,竹节状的腹部不停地颤抖着,仅存的两只手上露出了长长的手刀,黑色的刀锋闪烁着油亮的光芒。
这时六柄飞剑交叉飞至,两柄撩向虫怪的眼睛,两柄射向虫怪的后背,另外两柄攻击虫怪腹部的软肉。姜玉衡化身的虫怪根本没有管那些飞剑,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他来说如同隔靴搔痒。果不其然,飞剑射中他的身体,伴随着一阵叮当作响,被弹到一边。与此同时,红鸾手上掐了一个奇怪的法诀,陈云生突然从原来的轨迹上消失,苍月手中的长弓拉成了满月,狂刀的手紧紧握住双刀,无痕和野火都各就各位。
只有虫怪一人高举着黑色的手刀,满脸残酷地看着红鸾,仿佛准备收割那原本就属于他的胜利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