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说罢,陈云生祭出穿云舟,也不再遮掩修为,身周放出一股金黄色的金灵气跃上飞舟。穿云舟掀起一道气浪,载着白木容和沧澜衞绝尘而去。
这一下太过突然,惊得两匹驼马嘶鸣不已,徐白露仰望天际,口中叹道:“真乃神龙见首不见尾也。”
……
穿云舟飞出去有三四百里,停在一处小镇口,陈云生带着一行人来到一个茶馆,随便要了四盏清茶,便和伙计攀谈起来。这位伙计身材不高,但是牙尖嘴利,一看就是那种靠舌头吃饭的人。
“听说九公主要出阁,不知道可有此事?”
“这个自然,这位爷难道来自于银沙国吗?也不对啊,若是银沙国国民,也应该知道他们太子婚配的事情啊。”
陈云生随手掏出一块碎银子丢在桌上,平静道:“我久在大屿山狩猎妖兽,对于国内之事不甚了解,你若答到让我满意,这块银子便赏了你去。”
伙计登时两眼放光,口齿也快了很多,“这位爷说的是,不管爷来自何方,您说的就是理,我们只有听得份。对于爷的问题,小子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有半点隐瞒,定叫隔壁李大妈的三姑娘奸上一百遍。”
陈云生哼了一声,道:“九公主出阁之日可定下了?”
“定下,定下。今年七月初七便是吉日,据说这个日子是九公主的恩师红拂师太做法问天而定的,是个黄道吉日,能保新人多福多寿,封子荫孙,福寿连绵……”
这个伙计果然是一个善查之人,看到陈云生脸上的颜色越发阴冷,还有一连串吉利话生生从中掐断,憋得脸色通红,期期艾艾地瞅着陈云生。
“公主嫁给谁?”
“哦,那个人就是银沙国的太子,公孙行,据说是一位丰神俊逸,光彩……哦,不,是一个样貌猥琐,不学无术的浮华浪子。”看到陈云生面色凝重之后,伙计飞快地改口。
“皇家嫁女的流程是什么样的?”陈云生稳定了一下心情问道。
“嗯,这点你算问准人了,金沙国有九位公主,前八位公主的大婚仪式都是我金沙的盛事,小可不才也赶上了几位公主的出阁仪式,那是相当热闹。红毯从金沙国都一直铺到城外二十里处的望乡亭。那些迎亲的队伍驾着巨大的飞舟,携着五色祥云笼罩在九曜城上空,久久不会散去,九曜城中浸满了兰香。天空中到处都是闪着光的仙人,金沙国所有的客栈爆满。皇上在城内三条大街内设下万人宴,招待城中的百姓和远来的宾朋。期间还有各种玩意儿,杂耍,更有仙人登台演法,真是令人向往,若是皇家再多出几个公主就好了,可惜九公主之后就没了。”这位伙计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一脸激动,也忘了观察陈云生的脸色。
陈云生心中有了分寸,知道再问不出更多信息,就将那块碎银抛入伙计手中。看着那个年轻人高兴的蹦跳离开,他的心思却陷入一片悲凉。王子公主,门当户对,原是一对璧人,自己反倒像一个多余的人,从中作梗,将这份悱恻的爱情打断。
轻轻叹了口气,陈云生站起身来,此刻天色已经微黑,街道两旁亮起了微黄的灯火,灯火中他的身影满是寂寥。来到镇口,刚刚祭出穿云舟,白木容忽然问道:“你要去哪里?”
“九曜城。为何有此问?”陈云生转向女子。
“你不觉得那个李巍很奇怪吗?我们的可疑连一个门军都看得出,他却放我们入关,你不是也注意到他神色古怪吗?处处都透着不同寻常。”
“他是很古怪,不过徐白露都说了,金沙国以法立国云云,我觉得不会有问题。”
“若真是这般就好了。在拥有绝对实力的时候,我不信法度能够制衡那些飞天遁地的修士,更不相信手下拥有成百上千战修的将军会对四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修士妥协。所以我担心徐白露他们……”
“哟!”
陈云生心中打个突,虽然他刚开始觉得奇怪,不及深想也就放下了,被白木容提及才越发觉得不对头,他飞快地跳上穿云舟,急促道:“我也许犯了一个错误,希望补救还来的及。”
……
当张楚用巨剑将一个护衞的头颅扇飞的一刹那,血星子溅了得他的胸甲上一片殷红。徐白露恍如隔世,生于金沙,长于金沙,从小就被灌输战修就是我们的守护神,律条就是百姓的依仗,王子犯法罪同庶民而形成的坚不可摧的观念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那道喷薄而出的惨淡鲜血,如同一条红色的匹练,显得触目惊心。一个和自己耳鬓厮磨了十余年的同伴就这般被杀死,徐白露甚至忘了举起自己的宝剑。
张楚狞笑着将巨剑上的血渍在尸体上蹭干净,疯狂地灌注灵元于巨剑之上,突然一阵破空声响起,巨剑从他手中激发而出,直直将一辆大车劈开,可怜那头温顺耐劳的驼马也被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