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山脉一共有五条灵石矿脉,此刻全力挖掘,每年有三万块上品灵石的入账,作为一个门派而言,收入已经不菲。强大的财力支撑下,太白峰上崛起了很多崭新的建筑,来往于山峰和山下的弟子身上装备品质也高了不少。
正在苦思如何将人数转化为战力的诸葛靖宇被后窗的一阵骚动吸引,不等他站起身来,尉迟雪便进入屋中,二话不说递上一张信笺。
诸葛靖宇展开信笺,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大意如下:
“靖宇见字如面,如今金沙形势急迫,需要数名高手驰援,天穹派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念你操持门派不易,只需给我六名沧澜甲士即可,余者去了无用,还需照应,徒增不便。途径大屿关之时不可硬入,守衞贪财,可收买之。”
看完信笺,诸葛靖宇马上提笔修书两封,交给尉迟雪道:“这两封信由你的巡风司去送达,你不要去金沙了,留在这裏另有任命。”
尉迟雪点了点头,瞥见信皮上写了两处地点,一个是恶狼谷,一个是白虎神坛。他不敢迟疑,当即作别诸葛靖宇下去安排人手送信求援,到了太白峰自然就不用他事事亲历亲为,经过前些日的经营,巡风司虽然人数不多,可法纪森严,远胜于其他各司院。
看到尉迟雪离去,诸葛靖宇又拍了拍手,一个小童从屋外走入,恭恭敬敬地垂手站立。诸葛靖宇吩咐道:“去把风衞的主事叫来。”
小童点头退下。
盯着窗外的明月,诸葛靖宇叹道:“非是我不想派多些人去解你燃眉之急,只不过天穹派这裏实在放不下。”
第二日的黎明时分,一道白光飞出太白峰,白光之中正是陈云生的穿云舟,只不过操舟之人换了一个妙龄女子,既不冰冷拒人,也不美艳撩人,清爽淡雅,宛如一株临风的水仙,此女正是江雪芹。在她一旁或站或坐有四名黑衣甲士,面目冷峻,身材健硕,正是余下的六名沧澜黑甲。
此刻亦有两道光华分别从太白峰西边和南边掠起,急速飞往西北方向的大屿山脉。
……
飞云子终于站起身来,抚掉衣襟下摆的残雪,盯着身前那个瘦小枯干的身影,他眼中露出一丝怨恨的神情,能在他这种化神天仙眼中看到这样的神情,就如同在贞烈女子脸上看见放荡的笑容一样困难。在这种能杀死人的目光之中,前方雪中的老者仍然无动于衷,如同死人相仿。
飞云子长叹一声,道:“大师兄,你当真不念当日的同门手足之情吗?”
那个老者冷笑一声,咕哝道:“同门之谊重如山岳,我何尝忘记。只是我费了三年时间才找到此处,又枯守了一年才等到这个时机,断然不能草草放弃。老七,你莫忘了我们的使命是什么。”
飞云子苦笑道:“使命,就是那龌龊的天命。我入门之时你们就说天命,门派被灭的时候还在说天命,就连师父他老人家被……”
不等他说完,一道亮白刺目的光芒突然从老者的天灵迸出,激射向飞云子的咽喉,携风而至,气势骇人。七彩流萤一般的飞剑自然而然浮于飞云子身前,挽了一个剑花挡在他身前,那到白光撞上流彩虹,四周残雪飞溅而起,宛如卷起千层白浪。
飞云子撤身收剑,低头站立,仿佛做错了事的小儿。老者颤巍巍站起身子,骨瘦如柴的他仿佛不堪这极北之地的一缕寒风。
飞云子抬起头,发现老者已然满面怒容,他越发的惊慌,将飞剑丢在身前,双膝一软,跪爬于地,口中说道:“飞云知错了。”
老者声音老迈,如同一阵风吹过枯枝一般,“你哪里错了!师父殉了天道,师父的师父也殉了天道,迟早有一日,我也会随他而去。我们都是过了河的卒子,没有回头路了。话说回来,这世间总有一些人要承担起这份责任,如果你不想你的宝贝徒弟有朝一日走上这条路,那便不要多说了。此间事一了结我就去金沙,能不能帮上他全看他的造化。在此地多说无益,你走吧。”
飞云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使劲一跺脚,化身一缕流光消失在天际。老者轻轻叹了口气,重重坐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