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净接着说:“我看到长平君居然没有走,鬼鬼祟祟躲在墙角的阴影之中,好像在等什么?我修为不如他,自然不敢长久地呆在他附近,只得躲在附近的街巷之中。夤夜之时,我看到两道光影从皇城内飞遁而出,一道水蓝的遁光格外耀眼,四周弥漫着一层水汽。想那九公主奎水之身,这到遁光定然是她的。早先就有传出公主不想嫁给那个银沙太子的传闻,看起来这个丫头终于得逞了。”
万俟观西拍了一下大腿,赞道:“好样的,这么好的九公主如果嫁给那个银沙的太子真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方不净看到主子的聪明丝毫没有用到该用的地方,不由得发自肺腑地叹了一口气,道:“将军难道不想接着这番私奔,将金沙和银沙联姻的事情搅黄了?如此这般金沙银沙的关系必然紧张,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不用劳什子去从黄沙豹身上做文章了。如果强行上奏此事,必然得罪那季平南啊!”
万俟观西看了看天上的云彩,喃喃说道:“只是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在朝堂上争论恐怕不妥吧。”
方不净急道:“有何不可,有道是帝王无家事。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回来的路上居然被长平君看到我了,事已至此当真不发力都不行了。”
两人正说着,忽然从方不净飞来的方向来了一叶小舟,比之穿云舟小了很多,速度也不快,小舟之上的装饰倒是很奢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法器。小舟飞快的下落,来到楼船一旁,从小舟之中走出一个三滤须髯的文士,走上楼船先对万俟观西躬身施礼,道:“观西将军领旨。”
万俟观西认得来人,此人正是金沙之帝身旁的传旨官,叫做王钟鸣。他俯身下拜,虽然金沙对世家限制不多,可礼仪却一样也不少,比之西凉国的只躬身行礼,不用跪拜要严格了很多。
王钟鸣中正圆润的声音响起,“鉴银沙太子公孙行不日进京,擢扬威将军万俟观西开关放行,不得阻挠,钦此。”
万俟观西接过那张薄如蝉翼的圣旨,送走了那位传旨的官员。方不净在一旁说道:“将军,你的机会来了。”
“怎么?难道你想让我在路上收拾了那个银沙太子,然后挑起战端吗?”万俟观西蹙眉问道。
方不净对自己主上的想象力深表佩服,纵然给他十个胆子,也想不出这等没有头脑的计策,“将军玩笑了,打仗也不是我们所要的。真正我所欲便是这种不战不和的状态。”
万俟观西无奈道:“又不能杀,还要放行,到底怎么做才行?”
方不净笑道:“只需要两个字,‘折辱’,想那为银沙的太子在本国之内受到万千女子的宠爱,堪称大众情人,如果来到金沙被将军在本地女子面前折辱一番,加上柳家退婚的事件打击,银沙势必几十年内不能与金沙交好。况且他是太子,有朝一日大权在握,记得这番折辱,两国的关系永远也无法热络。这真是长久之计,长久之计啊。”
万俟观西点了点头,笑道:“当年我爹让你辅佐我果真没看错人,这等奸诈的伎俩都用的出。走吧,随我去趟九曜城,本将军要在九曜城女人最多的地方折辱他一番,让他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方不净咧了咧嘴,却不知道九曜城女人最多的地方为何处。
……
柳晓山睁着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陈云生,随着陈云生的口中的故事而心潮激荡,欲罢不能。陈云生从太白峰前的鏖战说起,说到太白峰大捷,女子听得痛快,不由得满脸笑意。说到回霜山和咸州城围点打援,柳晓山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喃喃道:“这真的是诸葛靖宇那呆子想出来的计策吗?”
紧接着由于修罗门的介入势头急转直下,柳晓山变得揪心,不停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当女子听到谷剑和谷思勤殉教,不由得蹙起了蛾眉,当年她对二人没有什么好感,可也要对谷剑的傲骨和谷思勤的大义赞上一声,毕竟世间不畏死的人太少,能如此慷慨就义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接着听到叶穿云和寒江燕被杀,柳晓山已经是两行清泪了,到了陈云生在虫夫手中抢夺尸体,避免尸体被辱时,已经默默变作泪人,手中绢帕尽皆泪痕。后来陈云生一人对付虫夫之时由伤心变作了忧心,捉住对方的手,喃喃道:“那时你还没有结丹,怎能打得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