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摩挲着粗犷的兽皮,用一种沧桑的音调说道:“地图上的位置在黾洲,是那块苍老的土地,从兽皮的纹理就能感觉到一股古老的韵味,也只有黾洲才能产生这么古老的东西。”
“有多老?”陈云生登时来的兴趣。
无念轻声说道:“老到沧海可以变桑田,海可枯,石可烂,也许是十万年吧。”
陈云生眉头一扬,惊道:“又是十万年。”
无念接着说道:“这兽皮的材质特殊,产自一种远古异兽夔犀,只有这种材质才经得住岁月的磨砺,风霜的洗礼。”
“地图上画的地方是哪里?”
无念抬起头,眼中泛起一丝光晕,喃喃说道:“黾洲有名的埋骨之地。”
听到对方发自内心的声音,陈云生还是收敛起了戏谑,变得严肃起来,“埋骨之地有是什么地方?”
无念保持着那种毫无个人情感的语气,说道:“黾洲所有灵兽死亡的时候都要去的一个地方,充满肃穆和庄严,有些高僧在坐化的时候也愿意去,他们遵循着生命最后时刻的召唤去了埋骨之地。”
“这埋骨之地很难进入吗?”陈云生问道。
无念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很是古怪,说道:“非常容易进入,只不过……”他话到这裏便停住了,仿佛有什么隐情。
陈云生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从没有人和兽从里出来过。”无念低声说道。
“从来没有?”陈云生补充了一句,对这种表述提出了怀疑。
“从来没有。”无念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么多年难道没有误入的修士和野兽吗?野兽还好说,若是飞天遁地的修士,我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他们逃出来。”陈云生质疑道。
无念脸上露出了一种极其虔诚的表情,道:“世间玄妙之处又岂是我等俗人能够看的清楚,毕竟人太渺小了。”
陈云生从对方的语气中嗅到一股明显的道家思想,奇道:“佛祖的信徒也会说玄妙吗?”
小和尚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小声说道:“重法寺旁边便是太虚宫总坛,我步入等觉之初常常和宫中的小道士论法,不自觉便沾染了一些道学的思想。师父刚开始还说过几次,后来就听之任之了。”
“太虚宫是何等所在?”陈云生曾经从谷思勤口中听得太虚宫是正道道统所在,只是书籍中关于太虚宫的记载太少,故而这处所在显得极为神秘。
无念眼望苍穹,仿佛那黑漆漆的天空中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和他对望。
“太虚宫是这世间少有的几个经历了万年光阴的门派,沉淀很多,积累很多,却也老迈龙锺。近些年势弱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实力依然不可小觑。”
“银沙便有一处太虚宫的分部,宫主是一个叫做灵虚子的人,对于此人你知道多少?”
小和尚摇头道:“不敢说了解,只是知道皮毛而已。太虚宫一共有三位宫主,灵虚子是老三,他还有两位师兄,一个道号虚谷子,一个道号紫薇道人。太虚宫在银沙设立的分部由来已久,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远比银沙立国更早。虚谷子早就不出世了,至于排行老二的紫薇道人坐镇太虚宫。”
“你知道天玄门吗?”陈云生突然奇想,问起了自己的门派。
无念看着对方,疑惑道:“你不是号称天玄后人吗?我当然知道这个门派。”
“天玄门和太虚宫有什么关系吗?”陈云生打破沙锅问到底。
无念说道:“太虚宫是正道的表率,至于天玄门则是震旦最为神秘的门派,他们行事诡秘,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多半也是耄耋之人,离死不远了。”
陈云生点了点头,心中又想起了一个名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心中的疑问全部搞清楚,“我幼年修道的时候曾经听说过一个门派叫做星宫,不知道算不算邪门外道?”
无念面无表情道:“星宫谈不上正,也说不上邪,只不过他们信奉的神比较独特——光明神。这些年星宫恪守着自己的律条,从不越雷池半步,可旁人也别想侵犯他们一点,可以说是震旦睚眦必报最甚的门派了。三万年前,不知从哪界跑来一只墨麒麟,搅得星宫不宁,四位大神官外加二十八宿星官布阵引得天殒神光将其灭杀,而这些大修士也因为消耗过重,相继离世,自此星宫实力广为天下人所知,不过从那日起,星宫却式微了。”
陈云生仿佛听故事一般,脑中浮现出当年那一幕幕或惊险,或惨烈,或热血,或激昂,波澜壮阔的画面,仿佛清冷的夜色中也多了一奇幻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