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两股能量交锋的战场,陈云生的身体并不好受。每一条经脉之中都流淌着充盈的灵元,这些灵元一则来自于飞云子的强行灌入,另一则源自于他自身那重重的黑暗力量。飞云子化神修为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也许只有化神级别的修士才能够和这股隐藏在陈云生身上的力量相抗衡。
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如同爆裂了一般,不停的扩张而后收缩。那些奔流着灵元的经脉扭曲碰撞,相互缠绕,两股极大的力量在一起纠结着。陈云生耳畔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在鼓声之中,他周身的疼痛减少了一些,他感觉自己正在失去知觉,而在他身上的战斗仍然没停止。
陈云生感觉一股精神力量正在被剥离,识海中原本咆哮不息的黑色河流变得安静了很多,河岸两旁耸立起不少金色的方尖碑,碑身布满玄奥的符文,两枚方尖碑尖之间萦绕着金色的丝线,而那条大河仿佛被这些来往于河岸两侧的金线“缝合”,安静的如同一泓小溪,那股蓬勃的生命力消失殆尽。
两股力量僵持了不知道有多久。
……
公孙行走回自己金碧辉煌的馆驿。城北的红梅驿馆是为各国使节准备的客栈,以金沙人之好客,才有了规格这么高的驿馆。他身后跟着四名来自于银沙的国师,其中就包括那个满头银发的夏侯殇。
左坷和右坷早就将门打开,公孙行正准备迈步走入的时候,夏侯殇突然伸手拉住了他。公孙行一脸不悦地看着有举止些僭越的夏侯殇,怒道:“干什么?”
银发老者冷笑了一声,说道:“驿馆中有为大人物,我们最好小心应对。”
经他提醒,其余三名银沙的国师也都有所察觉,一瞬间三人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们出现在驿馆的各处要害之地。
公孙行满脸不屑道:“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闯这裏,当我银沙的四大长老都是吃白饭的吗?”
夏侯殇冷冷地笑了笑,不再说话。公孙行总觉得对方的笑容中包含着某种嗤笑。
虽然话说的很大,可步入驿馆的时候公孙行仍然十分小心。将元神探测的范围扩大到了二十丈。即使驿馆中亭台楼榭众多,对神念探查的范围有所影响,依然可以在足够的距离内给他警讯。
四人穿过了两层院子,夏侯殇在一棵桂花树前停下的脚步。老者一脸凝重地说道:“不可向前了,段飞,边道和南山暮已经和那人对上了。此人修为深不可测,恐怕他们三个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公孙行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心中暗道,莫非是陈云生耍诈,趁我师父不在之际让飞云子来偷袭我?想到这裏,他心中发寒,自己这些人拧在一起都打不过一个化神级别的大修士。
他的脚开始不自觉地向后退去。夏侯殇恰好看到这一幕,老者脸上的鄙夷更甚。
就在此时,内庭传来一声佛号,紧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如同击磬,“公孙行,赶紧给我进来。”
这声音如有魔力,公孙行听到之后不做任何抵御,灰溜溜地从前门走入内堂。夏侯殇,右坷,左坷紧跟在其后,以防万一。
内堂的一座花坛旁边,银沙的三个长老噤若寒蝉,如同木雕石像一般成犄角之势站在那里。公孙行仔细一看,三人眼光发直,显然都中了法术,失去意识。其中边道是地仙四十品,擅长用剑,他的手上还握着一柄长剑,只不过剑尖朝下,显然是没有施展开便被人制服了。
南山暮是三十六品地仙,平素行事谨慎,今日面对强敌也如同小儿一般被人制住。段飞的修为最高,有三十品地仙修为,他保持了一个作势欲走的姿势,看起啦已经洞悉对手的实力,想要逃跑,却未能得逞。
看着这三个平素高高在上的大修士今日居然被人玩弄于股长,公孙行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知道屋内那位的身份,故而不敢停留片刻,匆匆走入了院子正面的厅堂之中。
夏侯殇走在最后,他可不敢肯定屋中的人是不是陈云生的帮手。虽然受雇于银沙,可并不代表他会为这个国家卖命。
屋内掌着一盏仙鹤灯,恍惚的灯光之中,一个二十多岁的身穿紫色袈裟的女尼正襟危坐。
公孙行极恭敬地施了一礼,诚惶诚恐地说道:“不知红拂大师夜间来访,手下人有所得罪,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