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窸窣的质疑声再次响起。公孙行拍着手笑道:“我就说他们没人了,居然派了一个金丹后期的雏儿来,这样下去根本不用我师父和天痕登场,他陈云生不够格。”
放肆的笑声荡漾在西看台上,声音之大甚至传到百丈之外的北看台之上。柳石涧不由得蹙眉,他捻这下巴,喃喃道:“莫非龙川真的乏人了?”
一旁凑过来一个脑袋,柳如是笑道:“大哥,我看龙川要败了,九妹要嫁给公孙行了。”
柳石涧转头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微笑道:“金沙和银沙联姻也是件好事,少了争端,多了和睦,我们也不用每年发那么多劳夫去开凿灵石矿脉,金沙长治久安不远矣。”
“大哥真是这么想的?”柳如是脸上的表情由喜变忧。
“怎么,小弟你还有别的想法?”柳石涧惊异道,他心中哂笑自己的这个小弟弟从来不会隐藏内心的想法,说不了两句话就露陷了。
“唉,这国家的安定与否说实话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只是九妹以后就要受苦了。”柳如是脸上露出焦虑的神情。
柳石涧笑了笑,道:“未必就是受苦吧,他银沙还敢欺负我们金沙嫁去的公主不成?”
“大哥是真的不懂男女之情,还是装傻?”柳如是翻着白眼说道。
“哦?这样看来,你对这男女之爱还是挺清楚的,是不是看上谁家的姑娘,待我禀明父王,让他为你选妃。”柳石涧脸上笑容越来越盛。
柳如是看到太子只是和他兜着圈子,不由得生出几分恼怒,道:“你我都是一个父亲生的,你和晓山更是同母同父,难道一点也不考虑她的感受吗?她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公孙行,父王将她困在晴暖阁二十多年她依然执迷不悔,可见其用情之深,既然兄长已经贵为王储,为何不为自己的妹妹做一点事情呢?莫待酿成悲剧,悔之晚矣!”
看到柳如是着急,太子仍然是轻笑着说道:“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要看这斗法就看,不看就下去歇息,再不然就去陪晓山。这些天她也憋坏了。”
“可是,大哥……”
“下去吧,这件事情我回头再跟你说。”
柳如是还想再说什么,看到太子脸上神情逐渐凝重起来,不敢继续下去,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坐位处,犹有不甘地看着柳石涧的后背,重重地喘着粗气,似在生太子的气。
擂台上,夏侯殇满脸微笑看着龙渊登台,拱手道:“别来无恙?”
“诸事安好。不知老师如何?”龙渊彬彬有礼。
“还能怎样,若万事顺利又怎么会离开东海,不远数十万里来到此地。寄人篱下又能好到哪里去?”夏侯殇脸上带着一丝萧索,让然看在眼中,怜悯在心中。
龙渊脸上的表情变冷,道:“不知你最近做梦了吗?”
“我从来没做过梦。”
“我那些枉死于你口中的师兄们又如何能够放了你?”龙渊的声音冷的如同一块冰凌,锐利的如同一块冰凌,硬的如同一块冰凌。
“想起那些岁月,我时常觉得对他们有些愧疚。”夏侯殇捻这自己雪白的胡须,潇洒地说道。
“你也会愧疚?”龙渊双眉一挑。
“当然,我愧疚的是当年为什么放跑了你,为何没有让你和他们一同作伴。世人皆言,‘冥间多寒芒,最是离人殇’,少了你的陪伴,他们在那里是多么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