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殇脸上露出一股怒意,这就如同一个人刚刚来了便意却被人狠狠踢了屁股一脚,将这种感觉硬生生地踢没了。
“我不接受你的认输。”夏侯殇一边怒哼哼地说道,一边掐着诀。
龙渊指着从北看台走来的年轻修士说道:“不需要你接受,他接受就行。”
年轻修士和之前的中年擂官在行事风格上有很大不同。他年轻,充满朝气,对一切都怀有憧憬。甫一接到此等重任,兴奋的几夜不眠,处理起事情来自然一丝不苟。
三步并作两步跳到台上,指着仍在施法的夏侯殇做了一个警告的收拾。此刻夏侯殇被激出了真火,哪里看得进去一个金丹初期修士的警告。
年轻修士看他仍不停下来,便冷冷说道:“你若再施法,便会被判负。难道你真的要和整个金沙为敌吗?”
此刻已经有十几个训练有素的金沙战修从犄角旮旯处跳了出来,形成一个简单的战阵将夏侯殇围在中央。
龙渊满脸笑意地看着仍在向他运气的夏侯殇,道:“不服吗?不服你打我一下试试!”
夏侯殇咬了咬牙,狠狠说道:“老夫定然要生啖你的肉,你等着,我就不信龙川国能保你一生一世。”
龙渊眼睛笑成了一道弧形,说道:“老匹夫,爷爷等着你呢。早晚有一天,让你死在我的手里。”
夏侯殇不是哪种控制不住情绪的人,他压制着怒火,朝年轻修士点了点头,道:“宣布结果吧。”
年轻修士朗声说道:“本场斗法,银沙获胜。”
随着年轻修士的话音落下,东看台之上响起了一阵粗重的嘘声,薛离破口大骂道:“我原本就觉得此龙渊不可靠,没想到竟然这么没骨气。师叔你真的看错人了,居然让他上台。”
陈云生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等你了解夏侯殇的恐怖再说这样的话。龙渊他能在此时登台,我已经很是感动了。在擂台上的每一刻都有丧命的风险,他能做到这样我不会怪他。”
薛离重重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西看台上的众人乐开了花,公孙行轻佻地指着东看台笑骂道:“你们瞧瞧,龙川这群修士想必是被那陈云子赶鸭子上架,强行架到台上,一看形势不对便主动告负,也算识时务。这俊俏的小郎君对我的胃口,改天遣人找来做我太子的伴当。”
西看台上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说道:“太子,我看今日时日尚早,定然还有一场斗法,下场不如我上?”
公孙行瞟了男子一眼,心情大好,笑嘻嘻地说道:“原来是边道,边长老。好,如果还有下场你速战速决,争取今日能直下三场,终结了这擂台。”
边到傲然说道:“定不辱使命。”
夏侯殇久久不愿退去,龙渊也不着急,两人在擂台之上慢慢对视着,仿佛还打算动手一样。年轻修士喝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要打私下解决。”
夏侯殇愤然向西看台走去。擂台通向西看台的路是一条铺满卵石的小径,虽然擂台上铺就的条石已经被除去,可登台之人仍然从特定的出口走出。虽然上台之时人们采用的方式多种多样,可下场时多半都是老老实实地沿着擂台上的退场路线而行。
夏侯殇虽然赢了此战,可没有将龙渊杀死,心有不甘,一路走去不由得有些丧气。当他走在距离擂台出口还有三十丈时,突然感到脚下一软。他心中一动,而后暗笑自己多心。修为到了这个层次,四周已经没有什么具有灵气的物体能够躲过他的神念,这座擂台之上,除了那个年轻的修士和龙渊之外,并没有其他具有灵气的物体,关于这点他深信不疑。
夏侯殇接着向前走去,迈到第三步的时候脚下又传来一阵轻微之极的震动。他警惕心渐起,想起龙渊认输时的表情,不知为何,夏侯殇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头。
虽然心中怀疑,第四步却也坚实地落下,这次脚下没有任何震动传来。夏侯殇不由得感叹自己太多心了,兴许是刚刚土行法术之后的余波。
眼看距离台口只有十余丈,夏侯殇突然脚下泥土一软,整个人被一团暗淡的黑色光罩包裹起来。他先是一惊,正准备想办法脱离,只见四周先后涌起数团黑色的光罩。几团光罩连成了一片,在光罩之中,夏侯殇直觉身体被巨大的力道挤压着,拉伸着,他急忙掐诀,却发现在这团黑色的领域之中,所有法诀都变得无效了。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那个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的龙渊为何那么容易便认输。刚开始龙渊为何要用近乎肉搏的方式和自己周旋。包括后来的幻术都只不过为这一刻做铺垫而已。想到这裏,夏侯殇心中一片冰凉,他想依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出,或是跳出领域,却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