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看台居中而坐的金沙太子柳石涧目光不错地盯着擂台上两个豁出性命拼斗的人,眼眶升腾起一层雾气。
在他一旁,柳如是感叹道:“平南将军之骁勇当真冠绝三军。”
他这话说得极有问题,当着万俟观西和老将军秦时月来夸赞季平南分明就是打后两者的脸,只不过这两人极有涵养,没有把心中的不悦表现出来。不过这话却惹来了长平君和方不净两位门客的几记冷眼。
柳石涧用一种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小弟,此言差矣。金沙四位将军都是响当当的英雄,虽然修为有所不同,可各个都是豪气干云的男子汉。若说道本事大小,当真各有所长。平南将军之勇猛,观西将军之诡谲,思东将军之果敢,秦老将军之坚韧,构成了我们金沙的脊梁。让四周宵小不敢犯我土半步,让金沙的黎民可以享一方太平。”
柳如是面红耳赤,连连点头,道:“大哥教训的是,小弟口无遮拦。”
秦时月和万俟观西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同是一分感动。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有人赏识就算刀剑加身也可慷慨就义。常被人误解,哪怕锦衣玉食也日日煎熬。
擂台之上,季平南再次抚平被威煌爪子撕开的盔甲,无奈胸前的盔甲无法複原,屡次抚平之后又屡次脱落,他咬了咬牙,将整块胸甲都撕开,露出强健的胸肌,胸口三道血痕就是为威煌刚才一击撕出的。
老狮子毕竟年老气衰,紧贴着地面喘着粗气,双手血红的爪子落在地面上,深深刺入泥土之中。满头的栗色长发微微颤抖着,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虽然身体疲惫,可没人怀疑他会在一瞬间奋然而起,发起绝地的攻击。在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中,他已经占尽上风。
季平南大喝一声,头发暴起,衣襟鼓荡,身子飞于半空之中,手一挥,五支银亮的飞镖法宝刺向威煌。
老狮子张开大嘴,一声响彻整座四方台的巨吼,一股淡黄色的音波喷薄而出,那五柄飞镖顷刻间裂成碎片。
他紧接着双手和双足蹬地,身子匍匐前冲,如箭一般射向空中的季平南。季平南随手又丢出一件法宝级的防御法盾,法盾上刻着众多的精细阵纹,一看就不属于凡品。
威煌抬起右手,红色爪子上闪烁着一尺多长的光虹,“咣当”一声巨响之下,右手打在那个法盾之上,硬生生在盾牌之上留下三道深刻的抓痕,紧接着他又以极快的速度连续抓了几下,直到那个盾牌彻底碎裂开来。
季平南手中的长戟通体闪烁起一层淡淡的白光,光虹外延三四丈长,他咬着牙挥动长戟斩向威煌,恨不得一下把对方砸成肉饼。
威煌抬起右手,挡住那天崩地裂的一下,剧烈的冲击波向四周鼓荡而去,早就有数十个金沙的战修准备就绪,他们跳在半空,相互结印,形成一个稳定的结界,阻挡这些冲击波伤到四周的百姓。
此刻看台之上大家都站起身来,喝彩声如同海浪一般此起彼伏。
威煌挡住季平南奋力一击之后,冷冷笑道:“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了吗?真的不够看。”
季平南抹去脸颊的汗水,满脸鄙夷道:“畜生没资格和我说话。”
威煌大怒,抡起左手的狮爪砸向季平南的天灵。季平南勉强衡起那柄长戟,狮爪砸在长戟之上,蹦出一蓬火花,一道肉眼可见的弯曲闪电一闪即逝。季平南却被威煌从半空砸在地面之上。
老狮子再次抡起右爪,铺天盖地就是一下,“当”的一声巨响,季平南双手颤抖着又档下这一击。
威煌仰天长啸,一只巨大的棕狮出现在他背后,在狮影加持之下,他双爪上的光虹已经分不清界限,变作两柄门板一般的长刀。威煌双目射出两道赤红的光芒,抡起双手砸向季平南。
两只狮爪连同巨大的威压砸在季平南的长戟之上,他身体簌簌颤抖着,双臂如同寒风中的枯枝。汗水浸透他的衣襟,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
即使是再后知后觉的看客也能看出季平南的劣势,同阶人族修士和兽族修士间的战斗本就是不公平的。人们为季平南发出一阵的叹息声,不少人开始担心这位铁打的汉子。
威煌发狂般拼命抡起双爪砸向季平南,光爪如雨下,砸在季平南的长戟之上,季平南那双臂膀颤抖的已如筛糠,他和威煌两人造成的剧烈冲击让他两人所在的土地凹陷成一个大坑,四周是成放射状散开的土层。
北看台之上,柳如是拉住大哥的手臂,焦急地说道:“平南将军恐怕有失,不如我们认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