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露手握长剑,剑尖微微吐露着一丝光华,呆呆地看着擂台上的激斗。这些日子看到过很多斗法,他眼界打开,修行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可没有一次斗法如同今日这般令他血脉贲张,恨不得练上一路登峰剑诀。
公孙行的耐心耗尽,他无法容忍自己三变之后仍然无法灭掉对手。陈云生犹如一只打不死的野兽,不断地想自己发动着攻势,斗到现在,居然自己落了下风,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大吼一声,公孙行手上的爪芒大盛,连连逼退陈云生数丈远。塞入口中一颗蓝色的药丸,公孙行手上又打出一道法诀,头顶逐渐浮现出一只巨熊虚影。
“奎熊变!”
那只巨熊飞快的和他身体融为一体,他周身最外层的光芒中居然有了一抹淡红的印记,那淡红色的纹理爬满了他的身体,肌肉,血脉,都膨胀起来,公孙行整个人变的强壮了数倍。
他怒吼一声,随便抓起一块方圆半丈的泥土,朝空中的陈云生摔去,那块土的去势惊人,在空中留下一道破空的白雾。
陈云生一刀斩开泥土,但是碎屑仍然溅在他的脸上,一阵生疼。没等他从疼痛中恢复,公孙行便闪现在身前,抡起硕大的闪着光芒的手掌,重重地击打在陈云生身上。
护体灵罡轻易便被撕裂,巨大的攻击力将陈云生左肋下的肋骨尽数击断,陈云生如同沙包一般从空中重重落在地上,砸出了方圆一丈的大坑。
没等他起身,公孙行如影随形,落在坑中,抡起如同熊掌一般的拳头砸向他的身体。狂风暴雨的攻击中,身上传来一阵麻木,陈云生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和肉体有一段时间分离开来。
金沙楼船之上,柳晓山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鲜血,心上人在为自己拼命,这中感觉纵然是甜蜜,却也满是心伤。和陈云生相遇相知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清晰而刻骨,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她的眸子顷刻间充满了泪水,心中做出了决定,如果他死了,公孙行一定会死,而自己也会和他共赴幽冥。
陈云生双眸变得宛如暗夜一般黑暗,最后的一缕清明令他将自己巨大的神念压缩成了一根锥子刺入距离自己不足五尺远的公孙行天灵之中。
一声惨厉的咆哮,公孙行抱着自己的头颅重重撞在一旁的地面之上,并且不断翻滚着。被陈云生简单而原始的神念冲击之后,他的识海已经乱作了一团,天变成了地,地变成了海,海水则被蒸发成了云,那虚幻的世界变得诡异莫测。
陈云生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尽数碎裂的骨骼让他每吸一口气都痛彻心扉。他能感觉到断裂的骨骼在缓慢地愈合,撕裂的肌肉在生长,一股生命的力量在他体内酝酿着。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他在和公孙行争进行一场有关时间的较量,一个是精神,一个是肉体,谁先恢复,谁便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公孙行颤抖着抓出一把药丸塞入口中,虽然他的识海没有恢复,可身体勉强能动,一股五颜六色的光芒在他体内流转着,他身体发出一阵阵咯吱吱的响声,没人知道他塞入口中的是什么东西,就连他自己恐怕也不清楚。
也许是那把药丸起了作用,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公孙行缓慢地站起身来,他摇了摇头,脖子发出咯吱吱的骨骼声,双手缓慢地掐着法诀,对他来说并不缺乏时间,因为陈云生此刻尚未恢复。
一只斑斓的老虎虚影浮现在他的头顶,他缓慢地转过身,面对依然躺在地上的陈云生,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意。虚影逐渐和他融为一体,一股令人颤栗的恐怖荡漾开去,所有观战者都感觉到了这份恐惧。
右坷麻木地睁着眼睛,喃喃道:“师叔的惊虎变真的很吓人,陈云生他必死无疑。”
左坷叹了口气,道:“也许有一个不把对方杀死也能取胜的方法,我不想陈云生死掉,虽然我们是对手,不知为何我对他却没有那种刻骨的仇恨。”
右坷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
陈云生盯着一步一步想自己走来的公孙行,对方有意把速度放慢,无非就是想要令他充分体会这份恐惧的感觉。他身体的骨骼已经複原,可灵脉却如干涸的河床,想要恢复仍然需要不短的时间。
陈云生的手臂逐渐恢复了知觉,他缓慢的移动着手臂,从纳虚戒中拿出那块早就准备好的墨色晶体。
这个动作在公孙行眼中如此搞笑,他神经质地停下来,想要看看对方玩什么把戏。巨大的神念冲击让他的精神在此刻有些不正常,脸上的表情十分滑稽,仿佛一个跳梁小丑。
陈云生缓缓将那根黑色的晶体插入自己的丹田之中,没有人明白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在现场,如果他们之中有一个来了,兴许今日的结果会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