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离的火衞已经集结待命很久了,眼看着天色转亮,在此地多待一时便有一时的风险,薛离终于忍不住来到陈云生面前,说道:“师叔,我们是不是该离去了。”
陈云生抬起头,看向西南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这次作战只成功的一半,相信华剑远看到被烧成一片焦土的听风谷一定会气炸了肺,登门拜访是迟早的事情,可恶狼谷多半是凶多吉少。
他必须对麾下的修士负责,即便再想兵发恶狼谷,也不得不抑制这种冲动,天穹派毕竟太弱小了,贸然行动只能招至覆灭。陈云生伸出手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数百修士驾起飞空法器,整齐划一的向太白峰的方向飞去,如同秋天南飞的雁群,迎着朝阳而去。
当陈云生回到太白峰的时候诸葛靖宇已经为他们准备了数百盏美酒接风,天穹派剩余的修士高呼着“天穹必胜”的口号将这些首战高捷的天穹修士们迎了进来。
在排云殿前,诸葛靖宇满脸笑意地说道:“天穹派首战告捷,扬威青洲,都是拜掌门身先士卒,以及众位弟兄们舍生忘死所赐,是大家之功,先贤庇佑,再次容我敬英雄们一盏。”
大家齐齐举杯,一饮而尽,排云殿前一片欣欣然的景象。不少修士不顾疲倦和自己相熟的人三三两两讲述着昨晚紧张刺|激的突袭,过了半个时辰人们才逐渐散去。
陈云生看着空空荡荡的排云殿,颇为伤感地说道:“我终究没能救罗之青。”
诸葛靖宇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如果我是他,会为你今天所做感到欣慰的。”
陈云生重重叹了口气,道:“人生不如意常十之八九。”
说罢他缓步走向那扇离开排云殿广场的月亮门,这扇门仍然保持着当年排云殿的样子,只开了一半。
诸葛靖宇一个人落寞地站在偌大的庭院中,秋风萧瑟,黄叶飘飞,看了许久,他突然冒出一句,“第一回合结束了。”
……
当华剑远带着数名元婴修士和一众金丹修士心急火燎地赶回天岭驻地的时候,此地的修士已经在天空中悬了两个多时辰了,一个个胆战心惊地四处观望,哪怕灵元耗磬也不敢涉足脚下的森林。此时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天色逐渐转亮,俯身下望,山林之中到处都是黝黑的大坑,还有被损坏的法器。不少修士的尸体掩映在林泉之间,显得触目惊心。
华剑远大呼上当,大手使劲在脑袋上一拍,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时候听风谷的低阶修士们如同看到了救星,呼啦围了上来,在老祖面前诉说昨晚的悲惨遭遇,说道伤心处,一个个泪水涟涟。
华剑远眉头紧蹙,怒吼道:“别再哭了!你们还像听风谷的修士吗?你们还是那些和饿狼死斗不休的勇敢战士吗?谁偷袭了我们,我们会让他们用血和泪加倍奉还,哭有用吗?”
低阶修士闻言都拭干泪水,眼光中却仍然带着余悸。一招手,一代弟子嵩昊阳来到他身前,华剑远低声叮嘱道:“你去查明昨晚我们的伤亡情况,此事不可声张,只许给我一人禀报。”
嵩昊阳点头应下,带着几个随身的弟子纠集起散落在各处的听风谷修士,盘点损失去了。
就在这时,郭家的掌门郭常可也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他昨夜只追上一只飞舟,轻而易举地斩落了十余只狮子和一名天穹派修士的人头。带着这些脑袋,他满心欢喜地飞回天岭,有了这些,他便有了邀功的本钱。
当回天岭如同被洗劫一番的景象出现在郭常可眼中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震惊了,郭家的嫡系修士连哭带号地跑到他身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讲诉昨夜他们是如何英勇抵抗,却被打得连滚带爬,连对手的样子都没看清楚。
郭常可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带着一干修士来到同样一脑门官司的华剑远身前,带着质问的语气说道:“老祖,昨夜我们郭家损失惨重,筑基修士损了三十人,练气修士足有两百人被杀,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华剑远瞪了他一眼说道:“为你做主?我听风谷比你损失要多得多,我找谁做主?”
郭常可碰了一头灰,却不敢反驳什么,毕竟听风谷势力极大,其余四个门派加在一起也无法与之抗衡,暗气暗憋地低声咒骂着自己的麾下。
就在这时,掩月宗和地火教两支修士也都回来了,每支队伍都有不同程度的斩获,掩月宗截杀了三只小舟,擒住了三十多只狮妖和三个天穹修士。而地火教则捉住了两只小舟,其中的狮妖和修士连同两只船都被他们烧成了灰烬。
掩月宗宗主东南清月当场就飚起来了,周身的灵罡放出一丈多高,宛如夜叉女一般。她高声叱骂道:“清月以掩月宗历代宗主名号起誓,要让做这件事的人付出血的代价,要让他们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