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靖宇不徐不疾地说道:“老天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练兵机会。以我在灵阳国二十多年的经验来看,门派的强盛除了有令人敬服的秩序外,还要经受战争的反覆锤炼,那些整日龟缩在山门内妄图长生之道的门派如同花房内的花朵,怎么和千锤百炼的野蔷薇相提并论。”
自从忘忧岛归来二人想见之后,诸葛靖宇不止一次在陈云生展露出超凡的见地和广阔的心胸,和当年那个一心求安,只想用双足丈量世界的年轻人有很大不同。陈云生不知道这样的转变是好是坏。只不过人们的每个细微变化都会引起周围的怀旧者对昔日旧时光无限感慨。此时他就是那个怀旧者,殊不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远比旁人身上的要多的多。
……
天穹五派三千多位修士如同一条长龙,横亘在太白峰一百五十里处。人们落下飞空法器,忙碌着将不少攻山的利器组装在一起。这些巨大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法器来自于五个门派,由于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重器,样子形状都有不同,凑在一起显得长长短短、斑驳不齐。
五个门派的修士衣着各异,形成了五个简单的方阵,每个方阵由各自门派的掌门率领,而听风谷的诸位首脑则站在最前。
华剑远睥了一眼身后浩浩荡荡的修士队伍,心中生出一种豪迈的感觉,虽然时值万物凋敝的季节,可他心中那团火焰却蓬勃燃烧,他的路才刚刚开始,而天穹派必然成为他前行路上一块不起眼的垫脚石。
东方清月飘身来到阵前,银铃般的话语将华剑远的思忖打破,女子道:“我们要不要将那些狮妖拉出来示众?”
华剑远本就不愿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此时正值飘飘然的时候,东方清月又提起这件事情,让他生了一股恼怒感,蹙眉道:“东方仙子,你若如此做了,必然将他们激怒,有道是困兽犹斗,何况人乎?虽然我们可以不在意他们的愤怒,可何必多此一举呢?”
东方清月碰了一头灰土,也觉得华剑远所说有道理,便不再坚持,道:“那三名天穹派的修士和狮子如何处置呢?”
华剑远咬牙切齿道:“等我们攻破太白峰,抓住罪魁祸首后再一个个的杀死,为诸位门派死去的同道昭雪。”
天穹联盟将攻山的法器架好,并且排兵布阵完毕之后已经是黄昏了,华剑远并不像夜袭太白峰,对于太白峰附近那一圈法阵,他还是心存顾虑的,否则也不会在一百五十裡外扎营。
夜幕低垂,清冷的秋风吹过突兀的枝桠发出呜呜的低鸣,一个十人的小队悄悄从天穹五派的联营中蹑足潜踪地向太白峰的方向逼近。这十人中带头的是一个高瘦的年轻人,三十岁的年纪,虽然修为不高,只有筑基中期,可双眸深邃,带着一股不凡的气势。
在他的带领下一行十人穿过重重的密林,来到诸天之网的外围,高瘦年轻人一挥手,十人停了下来。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一个轻纱罩面的女修低声问道。
高瘦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一棵树下落满枯叶的树旁,他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扫开那一层落叶,一股腐败的气息扑鼻而来。
十人中唯一一个五旬模样的老人走了过来,小声问道:“钱飞,你发现什么啦?”
叫做钱飞的年轻人显然对老者十分敬重,转头说道:“张老,此地便是敌方法阵的最外沿。我嗅到了灵气的波动。”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面露惊讶之色,这十人没有人是吃干饭的,都是从天穹五派中选了又选,挑了又挑才选拔出的精通法阵之人。此次被华剑远委以重任,让他们破坏天穹派的法阵。华剑远不是脑袋发热便忘乎所以的人,故而对于太白峰四周的法阵极为重视。
灵气波动这种初入道的修士就能感知到的东西怎么能瞒过他们的眼睛,况且感知法阵的存在是破掉法阵的第一步,这些人既然敢称各派的阵道精英,对于此事怎会不察?
他们将信将疑地围拢上来,静静地等着钱飞将他的猜想展现出来。很快落叶被扫开,地上露出黑色的肥沃泥土。钱飞戴上一个银丝编制的手套,开始清理表土。他没有使用工具,任何工具都比不上人的双手感知力强。
他双手飞快的拔开浮土,眼看已经形成了深约五尺的深坑,有人开始质疑起钱飞的神经质,今晚他们的任务不轻,每个人头上都顶着来自门派的压力,可没有时间随意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