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的出海口叫做徐福港,在进入徐福港之前,要经过一个城池叫做临港城。按照陈云生的想法两人绕开临港城而行到徐福港,这样能避开冷月国的修士,毕竟冷月国并不似金沙那般开放。
可柳晓山偏要去看看冷月国的风土人情,号称自己在天上飞了二十天,还没见半个人影,好生无聊,又联想起她被软禁在金沙的暖香阁中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不由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就算陈云生心似坚铁也成绕指柔。
在两人相处的日子中,第一件矛盾的事情以陈云生的妥协告终。这件事情告诉他,就算是在亲密无间的爱侣之间也会有意见不一的时候,这时候妥协也许是结束争执的最快方法,却未必是最好的。
穿云舟并没有穿过临港城,而是从距离此城二十余里西方绕过,城中的全貌既可尽揽,也并不会过于招摇。临港城中到处都是低矮坚厚的建筑,这些房屋上的窗户极大,都面向东南,这样可以极大的利用阳光。窗户上安装着晶莹的冰种水晶,透光率比金沙的琉璃还要强上很多。
这趟旅程惊动了临港城戍守的修士,冰锋营自从在陇上地区被重创之后坚守冷月国国境内所有城市,虽然他们控制的区域变小了,可城市中的防御却增强了。距离城池二十里飞过一道寒光,这不可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一队五人的修士飞快地跟了上来。这些人脚踏冰锋营特有的飞空法器,从远处看如同一块移动的冰凌,形状不规则,却棱角犀利,飞到近处便能看清楚上面晶莹剔透的法阵。
陈云生心中暗想,将法阵刻在这种冰种水晶中不失为一种独特的炼器之道。若不是对方来意不善,他甚至想要将这点记录在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之中。柳晓山看到陈云生一脸痴獃的样子,忍俊不禁道:“这么多年了,你从诸葛靖宇那里学来的书卷气仍是不改,怎么陈掌门想要改行当写手不成?”
陈云生哈哈大笑,一通自嘲后,五个修士飞快赶上,分佈在穿云舟的四周,为首一名黑脸的汉子手持短戟,高声喝道:“哪里来的野修?擅闯冷月国,速速报名。”
陈云生知道此时自己已经不代表自己一人,还有天穹派,龙川国,柳晓山背后是强大的金沙国,两人的身份如果曝光,不免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若被心思叵测的人利用,少不了一番血光之灾。
他沉声说道:“我姓天,单名南。长期在东海一带游历修行,近期心血来潮想要看看极北之地是怎样一番光景,所以就冒昧来访,如果有什么疏漏还请阁下见教。”
为首的中年修士点了点头,道:“算你小子识相,进入冷月国的修士要按人头上税,税种有过桥税,买路税,保护税……咦!”
陈云生从中年修士露出的垂涎三尺的目光就能猜出来,一定是柳晓山从船舱中走了出来。他厌恶地盯着那名修士,逐渐将穿云舟的高度降到树梢,他准备出手了。
这个举动没有让对方警觉,反倒让五人更加肆无忌惮,将高度放低就没人看到他即将做的事情,在冷月国,冒犯的人除非是皇亲国戚,否则不会让这些修士付出任何代价。
“小姐年方几何?在那家门派修行呢?看样子修为不错啊。”一个冷月国的兵士露出垂涎的笑容。
柳晓山特有的功法能够收敛灵气,所以在别人眼中,她修为并不十分高。陈云生的手逐渐放低,这个场面当年在凌云峰下遇到柳晓山时如出一辙,只不过此时事件的双方依然互为伴侣,当时却还相互猜忌。
为首的修士瞪那一眼那名冷月国的兵士,对于一个练气后期的雏鸟来说敢在他面前抢风头,着实让他这个筑基中期的队长有些不爽。
“还有没有规矩,你们退下,让我先来。”
几个冷月国的士兵悻悻然地退到十丈之外,眼看着中年修士跳到穿云舟上,一晃三摇地来到陈云生面前。陈云生的手上逐渐开始运转元磁,对方如同一只陷入蛛网深处的小虫,浑然不觉四周力场的变化,仍然肆无忌惮地看向柳晓山的面颊。
柳晓山背着手冷眼旁观,她眼中的厌恶在对方眼中却被解读成胆怯。就在这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远处传来一声犀利的破空声,一人御剑而来,陈云生和那名武官之间多了一个丰神俊朗的白衣公子。
这位公子潇洒地收剑,手中多了一柄折扇,扇面画着一轮冉冉的红日,红日之下之一片大江,碧水红日端的一副纨绔派头。那位冷月国的武官看到年轻公子驾到顿时变了一副脸孔,一脸谄笑道:“原来是北宫公子,您今天怎么一人出游,也不带个护身的仆人。”
年轻人一脸怒容地说道:“凭本公子的修为,还用仆人,真是瞎了你的狗眼。限你等三息之内消失,否则别怪本公子面冷心黑。”
“这……”中年武官十分不愿地瞅了瞅柳晓山那千娇百媚的容颜,几乎强迫着自己向后退去,口中骂骂咧咧地指挥着麾下四人驾着飞空法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