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生走到桌前,看到那张字条上的字迹,“明晚日落,积香阁内了恩怨。”
“明天我们要去吗?”柳晓山望向陈云生。
长久思考之后,陈云生道:“去。今日投针之人未必就是我们的仇家。如果他是,那么今晚就是最好的出手时机,根本不用等到明天。他说积香阁了恩怨,这恩怨也未必是与他有关。也许,也许他是想帮我们。”
“咦,这人貌似是今日想要刺杀我们的人。”柳晓山指着那具尸体说道。
陈云生看到尸体身着黑色的衣服,看年龄只有三十岁上下,双指探在对方的脉门上,从死者的经络广度和粗细上可以大致判断,此人是筑基中期的修为。
“刺杀者精通匿行的功法,看样子是常年从事暗杀的修士。说到杀手组织,我到知道一个,东海的暗鸦,尉迟雪便是从那里出来的。”陈云生一边说,一边将尸体翻过来,露出伤口。
“刺死他的是一柄细剑,你认识的人中有谁使用这样的法宝?”柳晓山问道。
陈云生沉吟了一会儿,道:“影间有一柄寒剑,不过攻击对手之后会留下白霜。如果是沧澜衞,那我不可能没有心神感应。除此之外,尉迟雪倒是也用细剑。”
“如果方才投针和杀人的是同一个人,此人一定是我们的朋友。如果是尉迟雪,他为什么不直接出现,讲明情况呢?”柳晓山细致地分析着,她从小到大深居宫闱,除了那些年同陈云生在所谓的红尘中混迹了数年,再也没其他机会,故而对这种充满惊险刺|激的旅程颇为感兴趣。
陈云生仔细分析之后,缓缓说道:“如果我们是被刺杀的目标,他同我们混在一起也就变成了目标之一,只有隐藏在他处,才能洞悉暗杀者的企图。”
柳晓山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满脸兴奋地说道:“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陈云生叹了口气,道:“这趟旅程也许会疯狂到我们都无法承受的地步。”
经过这样一折腾,陈云生不得不在房间内布上一个简单的四象防御法阵,阵旗和阵桩都是现成了,所以没花多久就完成了。布阵之后,两人才和衣而卧,修行之人除了修炼之外,还是要休息的,以炼代休只能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才能起作用。譬如在某个功法的特定时期。对于很多功法而言,修行本身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也需要休息来补充精力。
看着身旁逐渐熟睡的柳晓山,陈云生心中满是幸福。他感谢神明赐给他这样一份近乎完美的爱情,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这个女人。
第二天一大早,陈云生撤去法阵,随柳晓山一同出门,去寻访能够带他们出海的船队。寂灭海越向北走越寒冷,就算通天遁地的修士,在无边的海上,也很容易迷失方向。陈云生很早就放弃自己驾穿云舟出海的想法,用灵石能搞定的事情,何必只身犯险。
一连询问了几家靠出海为生的船队,人们一听到要穿越寂灭海到黾洲纷纷摇头,大多数拒绝的原因是时间不对,通常情况下夏天才是船队活动的高频时期。此时深秋已至,小船队只敢在北海三千里之内的区域活动。
就在两人即将绝望的时候,一个船队的伙计给了他们一点线索,“为什么不去北海船盟问问。”
“北海船盟?”陈云生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北海船盟是徐福港最大的行会,控制了八成以上的出海线路和生意。我们这些小船队只能接一些零活,或是从船盟那里分包些运送的生意。就算在夏天,也只有船盟才敢组织船队横穿寂灭海。”伙计收下柳晓山递过来的一小块灵石,满脸笑意地解释着。
“你们不敢穿越寂灭海的原因恐怕不只是寒冷吧?”陈云生问道,对于他而言,最大的难度就是如何辨认方向。只靠太阳和星星是不够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伙计神秘地笑了笑,道:“说实话,有灵石赚,寒冷算不上什么问题。我们都是长期在海上漂泊的人,靠嗅觉都能辨认方向。除了寒冷之外,寂灭海的深处存在一种恐怖的海兽。名字不祥,我就不说了。只有北海船盟的船才能安然穿越寂灭海。”
“为什么会这样?”陈云生问道。
“没有答案。只要不是船盟的船想要越雷池一步,往往都是有去无回。没有活人见到那种海怪的样子。就算修为深湛的修士也一样,曾经有一个二十八品的地仙率领船队过海,自此一去不返,算算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船盟自己的解释是,他们有一种船叫做三叉戟,能够飞在极高的天空,也能潜入极深的水下,正是这种船保证了出海者的安全,不过我不信,一定是船盟暗藏着一位高手,能够震慑海怪。”那伙计吧嗒吧嗒嘴,如同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