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猷看着陈云生略带狰狞的面孔,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一样,期期艾艾地说道:“你不是开玩笑吧?”
陈云生冷冷笑道:“当然不是,我们走吧。”
两人在风雪之中上路,回到那处开凿的岩洞之中。陈云生在四周布下了一座较为复杂的四象法阵,既然对手出手不容情,他也么必要客气。
弄完一切,他转身回洞,看到俞大猷已经沉沉的睡去了。陈云生闭上眼睛,靠在山壁上,也慢慢睡着了。他昏昏沉沉仿佛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见到了幻面,那个让他恐惧的恶魔手持一颗鲜红的心脏,递到他眼前,让他吃上一口。
这时候陈云生骤然睁开了眼睛,原来四象法阵发动了。
陈云生猛然坐起,手上打出一道法诀,只听洞外发出一阵凄厉的惊雷声,紧接着有人惨叫一声,在静夜中传出去好远。陈云生连看也不看,连连施展法诀,树林之中一会狂风大作,一会金风瑟瑟,伴随着人们惨嚎的声音,方圆数里之内都可听到。
陈云生收了法诀,并没有走出洞去,仍然闭目养神。这时在一旁看了许久的俞大猷忍不住问道:“你真的确信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陈云生没睁眼,说道:“你见过死人还会回来吗?”
俞大猷不吭声了,躺倒接着睡觉。这一夜如此有三次之多,天亮之后,两人走出山洞。陈云生一生不吭地收拾阵旗,阵桩等布阵之物。虽然有心裏准备,洞外狼籍的景象让俞大猷吃了一惊。
到处都是木屑,土地上坑洼不平,已经没有完整的白雪了。外翻的黑色土地上不时有一滩滩黑紫色的鲜血。没有完整的人的尸体,倒有不少断肢残臂。
俞大猷张开大嘴,吃惊道:“昨天晚上你杀了多少人?”
陈云生指着这方圆三里的地域说道:“昨天一共三拨人想要偷袭我们。当他们接近法阵的时候,我曾经释放了一个禁制示警,不过他们并非衝着天佑盛典的宝物来的,否则在连连折损人手的情况下为何还发狂向我们冲来?”
“你觉得这些人是楚殇的人还是玄无极的人?”俞大猷学着陈云生的样子,尝试提出问题。
“不知。也许都不是,这些人可能就像昨晚那两人一样,听到杨碧落的指责便对我们下了杀心,却不想身死于此。只能说他们过于愚蠢。”
“这么看来,我们真正的对手还没有出现呢。”
陈云生看着俞大猷说道:“如果遇到危险,你可自行逃命。”
黑脸汉子倔强地摇头道:“我俞大猷从来就不是逃兵,我要跟你到最后一刻。”
陈云生点了点头,对于这个萍水相逢的人颇为感激。心中生出些许亲近感。两人向北行去,一路之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到了中午的时候,行了约有五十里。
两人靠在一棵大树上暂且休息一下。一路上虽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可是那根弦总是悬着,心神总是有些疲惫的。
“没想到你手下功夫很强嘛。”陈云生看着俞大猷说道。
黑脸大汉咧嘴笑道:“这个自然,我,我在神力门可是教头。就算神力门是小门派,可教头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你是怎么走上修士这条路的?”陈云生饶有兴趣地问道。
“修士之路?”俞大猷脸上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表情,“我是个粗人,从小就没读几年书,一年家中大旱,父母实在养活不了我,便将我卖给一家道观做杂役。而道观的主事曾经修行过一些时日,看到我身上肩负灵根,便将我收下做了徒弟。这就是我入道的经历。”
“你师父现在还好么?”陈云生不知为什么,突然问到了这句话。
俞大猷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道:“早死了。寿终正寝。”
陈云生觉得诧异,对方的表情告诉他,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便深问。时值冬日,太阳白花花的却没有什么温度。两人在树下稍歇片刻,正打算启程,突然从树林中闪过一个身影。
陈云生和俞大猷警觉地站起身来,等那人来到近前,陈云生感到后背一寒,原来正是自己的死对头,杨碧落。小女子身材苗条娇俏,一双眼睛却满是杀气,手中握着一柄细长的柳叶刀,刀锋闪烁着一层锐利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