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霹雳灼目的亮白色光芒之中,陈云生仿佛看清楚云柱之中那高耸的剑锋。
“是一柄剑,那是一柄破魔剑。”陈云生在心底里念叨着。
不过第二道天雷接踵而至,更加粗大的闪电震撼着八荒竞技场的每一个人。如此凶猛的雷劫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闪电亮到了极致那就是纯白,纯白色的电蛇再次击中了那团云柱。云柱前面的雾气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黑黢黢的剑锋释放着无穷的杀戮之气。第二道闪电的轰击也没有对陈云生造成多大的伤害。
柳晓山紧张的双手都浸出了汗水,手中那团金刚法符被她捏的几乎粘在了一起。天雷不散,那就是经历雷劫的人还没有死。第二道天雷落下,惊得她心脏乱跳。她不管不顾地跳进了擂台,随手丢出了五枚中品金刚符。
金刚符澄黄的光芒迅速在陈云生的头顶展开。就在此时,第三枚天雷落下。雷电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那五层金刚法符化作的光膜。直直地击中了那团云柱。黑色的破魔剑露出了更多,纯黑色的剑身上带着一层玄奥古朴的纹路。陈云生睁开眼睛仔细观看,却无法认清楚这些阵纹到底代表着什么。
三枚天雷虽然异常的犀利,却无法伤到陈云生一根寒毛。此时天空中的云层更盛了,宛如一只只黑色的蛟龙在盘旋着,天雷没有继续落下,仿佛是在积累着力量。在竞技场的大雾之中,沙卡满脸疑惑地盯着天空中那浓重的黑云还有指向九霄的那柄黑色的剑尖。
他内心是庆幸的,如果方才这柄剑露出了剑芒,恐怕自己早就死于非命了,这浓重的戾气恐怕就连使用这个法术的人也无法控制。就在此时,天空中的云层骤然如开锅了一般,六道闪电仿佛连珠炮一样接连陨落。
“六雷连劈!”
沙卡倒吸一口冷气,在他的印象中,这种情形只出现在八荒的传奇人物元辰成婴的那一刻。说起元辰,这个人死了足有十万年了,可他的种种传说仍然在八荒的坊间流传着。此人据说是八荒的第一个沙匪,也是八荒第一个站起来敢于反抗光明神的修士。当年全盛之时的元辰在碧玉城手持戮神矛刺死神使夜无相,并且将对方的身体拆成了数十份,丢在八荒的每个角落,来宣誓这块土地不属于光明神。
陈云生全身的血脉都沸腾了,耳中充满了血液流动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一个破旧的风箱,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纯黑色的纹路遍布了他的后背和脸颊,识海中那条黑色的大河河水高涨,仿佛一道黑色的墙壁。高出河岸数十丈,却没有流到西边的荒原和东边的海洋上。一只黑色的麒麟昂首挺胸出现在识海的天空中,它是那样的桀骜不驯,面对高高在上的太阳发出了自由的咆哮。
雷光迅速冲淡了云柱的雾气,一柄黑色的长剑彻底显露出自己的狰狞剑锋。而握住剑柄的手也露出了端倪。六道霹雳顺着黑色的长剑而下,荡漾开了金刚罗汉法相上的重重雾气,这个高逾十丈的影子终于在雷劫的狂轰之下露出了本来的样子。
沙卡感觉自己身上一阵冰冷,他大张着嘴巴,眼中充满了恐惧,喉咙中发出嚅嗫的声音,“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黑色的火焰瞬间驱散了所有雾气,陈云生抬头仰望,一幅让他终生难忘的情形出现在眼前。这是一尊高逾十丈的黑色魔像,魔像头顶有九根长角,呈十字星形状排列。魔像的眼睛仿佛流淌着鲜红的血液,身上长满了嶙峋的尖刺,说不出是铠甲还是骨刺。魔像的背后有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紧紧地贴在身后。宛如水草一样的头发随风飘扬,是那般的不羁和放荡。
魔像胯|下是一匹纯黑的麒麟,双目也是一般的猩红,浑身包裹着黑色的火焰。九道天雷的能量让魔像浑身流淌着幽蓝的电芒,他张开大嘴,嘶吼出一声仿佛来自于远古的呼唤。震得所有碧玉城的人心惊胆寒。
魔像只是展露了一瞬间,便消陨不见,陈云生浑身的黑色退去,他软软地跪在地上。感觉浑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离了一般。
此时沙卡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干掉陈云生,不过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全身匍匐在地,高声喊道:“这是九狱天魔相,这是九狱天魔相啊。”
陈云生逐渐失去了意识,他记得四周的雾气散去,是沙卡抱着自己走出了竞技场,他看到了柳晓山一脸关切地朝自己冲来。看台上的人们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声音,在如潮的呼喊声中,他闭上了眼睛。浑身的力量都随着那尊魔像露出真容而离去。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极其豪华的房间之内。硕大的落地窗投射来柔和的光晕,房间内的香炉释放出沁人的麝香。柳晓山靠在墙上,朝他淡淡的微笑。
“你终于醒了。”
“我赢了。最后赢的人是我。”陈云生执着地说道。
“是的,最后的赢家是你。”铁道人的声音从屋角传来。
“现在是不是要告诉我们在浓重的雾气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野牛从屋角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抱着手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