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一点头道:“陛下说的没错。老臣之前只看到了第一点,没看到第二点。不过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面对黄泉而非以太阴。”
李铁嘴苦笑道:“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黄泉恐怕难敌以太阴。对了,你觉得和灵阳,天穹以及金沙银沙相比,我们的实力怎样?”
公羊一说道:“论实力,我们和灵阳半斤八两。金沙和银沙加在一起要强过我国。但是这其中最强悍的莫过于天穹派。据说太虚宫的三位宫主暂时寄居于太白峰,而天玄门的几个高手也现身于太白峰,这样算来,天穹派拥有的化神修士要比其他几个势力加起来都多。他们已经隐隐有青洲魁首的样子。”
李铁嘴笑而不语。
公羊一奇道:“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李铁嘴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是打仗可不是单纯的比拼化神修士的数量这么简单。我们的优势在于这裏。”
他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太阳穴点了点。
公羊一不解道:“陛下是说计策吗?据我所知,这几方势力之中颇有不少计谋卓着之辈。再说星宫也不乏这样的人物,我们的优势到底在哪里?”
李铁嘴说道:“你知道,我历来不主张强调个人在战斗中的作用。就算那个以太阴只手遮天又怎么样,想要过我这关,一样有办法让他脱一层皮。”
他指着怒江说道:“这条江发源于陇上地区,穿过老西凉国的地界,蜿蜒向北,流经冷月国,最后流入寂灭海。如果说星宫想要穿越北海进犯我们,那必然要穿越这条河。在旁人眼中,河就是河,莫说修士,就是普通人也能轻松摆渡过河。但是在我眼中这就是一条死水,水中浸满了鲜血和尸骨,当然那些都是星宫战修的。”
“陛下是说,这条河已经被你做了手脚?”公羊一说道。
李铁嘴得意地点头,说道:“没错。谁都知我和黑骨花了大力气在大屿山靠近龙川国的地方布下了一道很长的法阵带,但那不过是声东击西的把戏,掩人耳目而已。那条花了不少心思布下的法阵由于地域上绵延太长,分散了威力,必然无法对他们造成多少威胁。这点,我早就清楚。”
“但是这条河的长度远比那条防线长。在河里设禁制,效果未见得就更好吧?”公羊一蹙眉说道。
李铁嘴更加得意,他晃着山羊胡,说道:“当然不会更长。确切的说,很短,短得很。从地图上看,只有一个点而已。”
公羊一越发的搞不清楚李铁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解道:“这条河绵延数千里,你怎知他们从哪里过河?他们未必会经过你布下法阵的那个点吧。”
“这裏才是真正区分高手和菜鸟的地方。我,李铁嘴,有把握让不管是以太阴或是光明神,都落入我的彀中。”
“如果星宫不从北海而来呢?”
“如果星宫突破了其他几个势力的防御范围,那等待我们的只有灭亡。”李铁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看着李铁嘴脸上的笑容,公羊一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一个勉强筑基上品的小修士居然站在河边大言不惭的对自己说要算计震旦最为凶猛的高手。好像以太阴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这种场面对以特立独行着称的公羊一而言,仍然显得极为的夸张。
但是他对于李铁嘴的豪情和心胸仍然佩服不已,不忍说出内心的感受,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李铁嘴看在眼中,却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的更加放肆。
……
陈云生放下手中的酒盏,对着一轮圆月叹道:“当年你我刚见面之时,月亮就是这般的明亮。现在想起来,恍如隔世。当年若不是张明远及时赶到,恐怕我已经被你杀死了。”
罗之青淡淡地笑了笑。这种笑容在三十年前,很少出现在他的脸上,三十年后,他变得平和了很多,脸上也时常挂着这种笑容。
“你莫非因为那件事情,仍然在记怨着我?”
陈云生摇了摇头,说道:“有时候被人记挂的唯一方式就是让他恨你。面对长得望不见尽头的光阴河流,任何的情谊都显得过于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