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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冥睁开眼的时候怀中已经没有人,他站在那山下,看着这苍茫天地,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过去的无数万年中。
他直接去了离宵殿,那里却只有一个人。
云钦负手背对着他,仰头看着“离宵殿”三个字,像是自言自语般,“虚境天立世共有三万多载,几经兴衰,可这些仙山都不曾变过,唯有这座离宵殿是唯一一座改了名的大殿。”
“当时我并不知她为何要将这座华云二字改为离宵,也不曾问过她此名由来,到她陨落在星辰之海的废墟中我也不知晓,直到我知道了那人第一世的名字。”
“韩子宵,她追了十世的那人的名字,他们在各自的第一世便相遇了,那时她还是辛离,后来韩子宵成了荒帝,她死去,那人又苦苦哀求天道,以仙途换她的第十一世……”
“长冥,我说过,你会后悔的,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后悔的机会的。”
云钦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目光平静,“他走了。”
“……”
那一瞬间,长冥突然发现自己最害怕的其实并不是自己所背负的命途的结果,而是别人轻飘飘地告诉他一声,沈灼走了。
就这样一句话,凌驾众生的半神便觉得天地都失去了踪影,在这片空荡荡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何站在这里,又要做什么。
他甚至要忘了自己的名字。
他本应该逼问沈灼的去向,他知道云钦是知道的,荒帝的转世者也知晓,可此刻他竟一句也没有问出口。
因为那已经没有意义了,沈灼已经离开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他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但云钦看着眼前一瞬间像失去了一切生机的银发男人却也无话可说。
这二人是世间最不可能的一对,但沈灼却用尽了一切去争取,奈何眼前的人没有珍惜,便只有错过。
然而谁也不能说是谁的错,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将情爱放在心尖上那个位置的。
长冥此人本就是苦果,沈灼终究蹉跎不得。
云钦转身欲离去,却被擒住了一只手,他愕然回头,却见那不可一世的男人看着他,颤抖着吐出两个字,“求你……”
那手都在抖,透着彻骨的冰冷。
那人却还在执着地说着,“……把他还给我。”
云钦怔在那里许久都没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这个无措恐慌的男人竟觉得荒唐起来,这人……是那无情无欲的高高在上的半神?
他忽的想起沈灼临走时的那个笑容,竟有些明白了那意思,眼前这人其实早已改变了很多,只是唯有沈灼看的到那颗软化了的心。
可已经迟了。
他抽回那只手,笑着回道,“他回不来了。”
长冥的手猛的一颤,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他断了自己回来的路,他永远也回不来了,而你也找不到他。”
“……”
长冥缓缓收回手,闭上了眼睛,沙哑着声音问,“他在何处……”
云钦还未来得及回答,虚境天的天便突然暗了下来,天地间蒙上了一层阴郁森冷的黑气,那黑气透着猩红,又交织着惨绿,遮天蔽日,竟有吞噬这方天地之势。
虚境天百座仙山之中的弟子皆鱼贯而出,齐聚离宵殿前,共同结阵驱散这股怨气魔气与死气交织的黑气侵蚀。
“嗡——”
云钦脚下一方大阵扩散至整个虚境天,将那股强盛的黑气拦在了外面。
“连虚境天都难遭侵蚀,人间怕是——”重羽惊恐地看着那漫天黑气,脸色发白。
云端脸色同样难看,目光看向眼前的银发男人,正要质问之时,一道传音符带着飞驰流光停在了他面前,不等长冥打开就响起了玄玉凝重惊乱的声音——
“三途河水倒灌入灵都,幽冥之地门户洞开,无数怨灵逃窜人间!还请尊上速归三途峰!天地将有浩劫!”
云端瞬间变了颜色,她少有见过玄玉这般惊慌无措,关键是三途峰也出事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