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居然还挺擅长这个的……”她低声说道。
“如果有专门的清洗液会更舒服,”夏凡笑了笑,“不仅能揉出大量泡泡,还不会产生残渣。”
“那种东西你也会做吗?”
“应该不难吧,如果花时间去琢磨的话。但我想条件足够时,不需要倾听者也会有人捣鼓出来。”夏凡边按边回道。“对了……洗头是不是一个借口?”
“借、借口?”宁婉君一怔。
“是啊,你有什么机密消息想对我说,或是问我一些关键问题,不想有他人在场,才会用洗头的理由支走大家。”
“你……真的什么都不懂?”
“呃……不是这个原因?”
夏凡忽然看到宁婉君额头上的青筋鼓了起来。
他连忙将对方的后半脑袋浸进水盆里,“先别说话,我帮你冲冲。”
过了好一阵,宁婉君才瞪眼开口道,“你不觉得——这是我对你信任的表示吗?”
夏凡略有些茫然,信任跟洗头有什么关系?“那个……能说得再详细点么?”
“史书上那些君王,经常用托孤来表示信任,为何?因为后代是他们的软肋,将弱点展示给臣子,即为最大的信任,你史书到底是怎么学的?”宁婉君恨恨道。“我没有孩子可托,所、所以……”她卡了半天也没能说下去。
展示弱点?夏凡琢磨片刻,才猛然一顿。现在的公主把整个脑袋和后颈都躺靠在自己手中,相当于解除了所有防备。如果他心怀恶意的话,即便宁婉君是感气者,也防不住他对脆弱的颈脖动手。这么一说,倒还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展露弱点”来着。
夏凡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人和人的信任就这么脆弱,非得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么?“殿下,其实你大可没必要如此——”
“有必要。”她忽然打断道,“这一战若能成,失去侧翼的枢密府基本败局已定。之后,整个启国将再无人可抵挡金霞军的步伐。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你会完成心愿,成为启国的君王。”夏凡耸耸肩。
“而你是最大功臣,注定赏无可赏。”
他不免有些意外,怎么就突然跳到一统之后的事了?“殿下……现在考虑这个会不会太早了?”
“不早,必须未雨绸缪。”宁婉君微微摇头,“史书上有太多这样的故事,最终竟没有几个好的结局。所谓人心思变,有一部分是交流越来越少,最终导致隔阂与敌对,而有一部分则是主动隐退,以免惹祸上身,但无论哪种,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未来。所以我必须早点提出来,以免太晚而错过机会,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夏凡注意到,对方的手已经捏成了团,显然为说这些话做了极大的心里准备。
大概在传统观念里,没有君王会这么做,或者做这些本身就意味着不合格。
他忽然有些触动,她这些风险都是他而冒的。
夏凡用水冲洗着公主的长发,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连隐退都不行么?”
“不行,”宁婉君当即回道,“因为……约定里没有包括这一条,在你实现自己的愿望之前,别指望一个人逃脱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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