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水清微笑着回答:“相信我,那不需要太长时间。”
……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依。
人生祸福难定,谁也不知道今天的快乐会不会就变成了明日的悲哀。
当浅水清挥兵进大樑的时候,没人能相信他会成功。
当他拿下大樑城后,又没人相信他会失败。
人们总是用结果来评价事物的功过。在浅水清成功时,他是不世奇才,在他失败时,就成了骄横跋扈,一意孤行的典范。
然而对于浅水清来说,大樑城的丢失,仅仅只是一场普通无奇的普通战事而已。
一个优秀的将军,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良好的心态,永不为过去的战事所执迷。成也好,败也罢,所有的荣耀与耻辱都只属于过去,而不属于将来。痴迷于过去者,永无成大事的条件与能力。
大樑城一战,是胜是败,别说他浅水清自己说不清,历史也很难说得明白,但他至少知道,这个世界本就从没有一个永胜不败之人。
当易星寒整合国内所有队伍不顾国家存亡,一心要找他的麻烦的时候,这股复雠的力量已经庞大到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抵抗,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抱飞雪重生,烈狂焰在此,同样也只能徒呼奈何。
败,铁风旗已然败定。
但是怎样接受失败,却是一门学问。
如果说如何打好胜仗,是一门学问;那么如何打好败仗,却是学问中的学问,是更加精深奥妙的战争学问中的极端体现,是一门战争的艺术。
世人只知名将只打胜仗,不打败仗,却从不知道这世上真正的名将,又有几个不是从失败中爬起来的?
只不过他们在失败时从不气馁,也从不放弃。他们将失败看成是难得的宝贵经验,从失败中汲取教训,且在每一次失败中保留住那胜利的契机,为将来的胜利打下基础。
即使是战败,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的战败技巧!
在这裏,失败不是成功之母,却是胜利之因。今日的战败,未始就不是明日的胜利!
……
大樑城,澜和殿,易星寒愤怒得象一头咆哮的醒狮。
“数十万大军,四围而击,以众凌寡,竟然还是没能留住浅水清和他的铁风旗,耻辱!这是我护民军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耻辱!石容海,你不是说过你绝不会让他跑掉的吗?!”
石容海脸色铁青道:“浅水清要是如此好对付,他也就不是浅水清了!只是大樑城既然为我所下,战争就一日不会停息。浅水清就算是逃了出去,此番战败,他的不败威名也必受损。他血香祭大旗的威力全在他战无不胜的基础上,这次被我们打败,以后再想有人不战而降,怕就是难了。只要他一天还在我止水土地之上,你我就终有灭他的机会,你又在这裏对我发什么火!现在当务之急,还是以稳定军心发放军粮控制大樑城为要。”
话音刚落,林中兴匆匆从殿外走进,他的脸色却更见难看。
“刚刚得到的消息,羽文柳于昨日为浅水清秘密杀掉,至今尸骨无存。”
“你说什么?”易星寒和石容海同感震惊。
石容海更是急跨一步大骂道:“混蛋!浅水清这个混蛋做事也太绝了!”
失去了羽文柳,不仅是浅水清自己失去了一个有用的棋子,就是护民军想借这面招牌也难了。
易星寒沉声问:“那么太子呢?”
“他还活着,但是目前下落不明,我怀疑可能是被浅水清带走了。”
石容海立刻否认:“这不可能,铁风旗突围的时候咱们都看得清楚,他们的军阵里根本没有多少非战斗人员。羽家王室人数近千,仅是那些妃子宫嫔就得有好几百号。浅水清不可能带着这么多累赘突围。”
易星寒愤愤道:“看来浅水清是存心不给我们留下任何可以依仗的凭借了。没有国主,没有太子,护民军就没了一面可号召万民反抗的旗帜,如今我军虽人多势众,可仅凭这些人想打赢这场战争,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偏偏我们还让浅水清给跑了,这一仗打得实在是太窝囊了。”
石容海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有些奇怪:“大樑城虽大,但是浅水清要想藏这许多人怕也不易。他既然没有把他们带出去,又能把他们藏到哪里呢?中兴,你肯定他们没有死?”
林中兴点头:“今天早上还有人看到铁风旗的战士押着他们往城西方向而去。”
城西?易星寒和石容海面面相觑,石容海毕竟是在大樑城呆过一段日子的人,猛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浑身都是一凉,破口大骂起来:“浅水清,你个狗日的王八蛋!”
“到底怎么回事?”易星寒忙问道。
石容海狂叫道:“城西是大樑守军驻扎之处,浅水清肯定是在临走前把羽家人统统交给了周之锦!”
就在石容海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一名护民军战士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叫道:“报易将军,石将军,林将军,原大樑守军周之锦,领兵占领了大樑粮仓,声称现在起,大樑城由他全面接管。国主已死,太子即位,感护民军救国大功,太子颁下旨意,封易将军为护国大将军,周之锦代为摄政,护民军易星寒,石容海以下人等,皆受其调派,并请诸位将军立刻请回国主。”
这个消息,如一个惊天霹雳重重地打在了易星寒等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