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手执着酒壶,一摇三摆地向欧阳天和云飞扬走来,踏在楼板上的脚步声虽轻,却有如重锤一下一下敲击在二人的心间,飞扬只感到心跳越来越快,几愈蹦出心房,心裏不由骇然。看这老头脚步沉重,下盘飘浮,显然就如一个普通人一般无二,但每一次的脚步落下,就恰好就在二次心跳之间,让人只觉得难受无比。
欧阳天眼瞳收缩,嘴角不由牵动得连连跳动,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欧阳恺却是不知厉害,大叫一声:“那里来的野老头来捣乱!”飞身扑了上来,两手箕张,五指成爪,手中隐隐响起如同雷鸣一般的声音,径自向老头肩部抓来,想一把抓出这老头,扔到楼下去。
眼前突然一花,虎口,曲池二穴同时一麻,全身的劲道顿时,不等他反应过来,屁股上已是一股大力传来,身不由己的腾空而起,翻翻滚滚地破窗而出,直栽了下去,总算武功还算厉害,在半空中竭力翻身,砰的一声,已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硬硬的花岗岩上,几乎没把屁股摔成四瓣,直疼得滋牙咧嘴。
“笑傲天?”欧阳天两条卧蚕眉高高竖起,微眯着眼睛,看着对方。刚才对方一招之内击败欧阳恺的攻击,举手投足之间,看不出丝毫内力,偏偏招式却是妙到毫颠,闪电般的出招,每一次的出手都在欧阳恺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当口,这份洞察力,他是自愧不如,脑海中闪电般地浮出一个人来,这世间,也恐怕只有这样一个人有这份能耐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但却凭着千变万化的招式傲然立足武林,几十年来威名不倒。
飞扬也是悚然而惊,忽然想起师父曾给自己提起过这样一位老前辈,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小老头么?
连连咳涑几声,笑傲天答道:“欧阳堡主好眼力,好记性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起来还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我却是已经老罗,老得你都快认不得我罗!”
边向前走,边连连捶腿捶背,一副老态龙锺的样子。
看到对方在欧阳天面前装模作样,宛儿忍俊不禁,卟哧一声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笑傲天转过脸来,眼前不由一亮:“好一个漂亮的小丫头!”
宛儿一下子脸红过耳,“老前辈一见面就取笑人家,人家不来了!”竟是一副小儿女模样,红仆仆的脸蛋上一双小小的酒窝让人一见就喜爱不已。
张大嘴巴看看宛儿,又看看飞扬,笑傲天连连点头,“好一对金童玉女,好好!”脸色一变,蓦地想起一事,又连连摇头:“不好,不好,简直糟透了!”
飞扬不由一阵迷糊,什么好啊不好的。
欧阳天重重咳涑几声,扬声道:“笑兄,今日是偶然路过呢,还是专门来看老哥我的笑话的啊?”虽然知道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但委实不愿意结下这样一个强敌。
“按说呢!”笑傲天拖长了声音,不紧不慢地说:“你老哥我是不想得罪的,但是没办法啊!我输了给人东道,被人指派来做这小子的保镖,可怜啊,苦命啊,一来就碰到老哥你啊!”
飞扬,向成义等猛虎帮中人都是大喜,平白来了这样一个大高手撑场,顿时一个个都底气大涨。
飞扬心中大为奇怪,自己在这世间早已是无亲无故,怎么会有人请得动这样的前辈高人来相助自己,心裏一片狐疑,看向笑傲天的眼光就显得有些奇怪。
欧阳天眼角跳了两跳,眼中精光毕露:“笑兄说笑了,这天下还有谁能指派你么?”
笑傲天苦笑着摇摇头,“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我算是被她吃定了。没办法,天生的劳碌命啊!”一想起自己刚刚竭尽全力为方未水找来了金精铁,但转眼之间就又成了对方的苦力,不由得只是摇头。
欧阳天心中震惊不已:“笑傲天功夫不在自己之下,竟然被人吃得死死的,穷竟是谁有这样的能耐?脑中一瞬间转过无数人,却都是不够分量的。脑海中蓦地浮现出几个名字,不由一惊,但转念一想,却又摇头自我否定了,那几个已有数十年未曾出过江湖,究竟还在不在人世也都难说,又怎可能和云飞扬拉上关系?看来这笑傲天是有意前来驾梁子,却借故找一个托辞而已。一念至此,已是心中大定。”
笑傲天察颜观色,已是知道对方不信,却也是无可奈何,看来今日这一战是不可避免得了。
踏前一步,右手持着酒壶,递向对手,口中道:“先敬欧阳堡主酒!”说是敬酒,持酒壶的右手无名指和尾指却是微微翘起,轻微地动了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