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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面朝着月亮的那个方向，底下堆的都是白骨，捡一根扔一根，怎么玩都行。”

清羽扯着嘴角笑，“要是幸运一点儿，说不定你的这个男人，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说是幸运一点，是因为那天只要宁解中了她的那一箭死掉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奈何他命够硬，没有死成。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清羽也不知道。只知道另外一个清羽把他带回来的时候，身中剧毒，而且身份特殊，想要在荆棘山外面求医，几乎是不可能的。

好说歹说，千求万求，她才点头默许了把宁解留在这儿。

也是随后才知道，这个男人还和温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留着他这条性命去搏一把。至于他能不能活下来，也不是她会操心的事儿。西北面的白骨堆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没有关系。

简简单单地说完故事之后，清羽也不管他们了。只留下温穗和宁解两个人在这儿，还有一个地上昏迷不醒的清羽。

看着这张和刚才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温穗都觉得有些审美疲劳了。虽然两个清羽都很不是什么好人，而且都站在利益场的对立面，可是看到她这样倒在地上，实在是碍眼。

看了看石床上的宁解，虽然虚弱，面色也不好，但是唇色还是比较正常的，些许是因为久久不见阳光，肤色才比以前白了许多。

“就念在你之前不肯放弃救宁解的份上——虽然也不一定是真的，但是起码信你一半。如果是假的，之后再算账也不迟。”温穗心里这样想，随后便起身，将地上的清羽给拖到一边，让她自己躺在墙根下。

虽然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别，但是起码这样关了灯，她不至于会抹黑踩到她的身上去。

温穗扫了一眼周围，看到柜子里有一些薄被，也就大发慈悲地拿了过去扔到了清羽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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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温穗一直没有睡，守在宁解的身边，生怕他稍微不注意就断了气儿似的。

可是只有温穗自己知道，她一直没有入睡的原因是什么。

腹部xiong腔都感觉有蚂蚁在咬一样，密密麻麻的啃噬感，十分要命。温穗蹲坐在地上，背抵在宁解躺着的石床上，把手臂搭在膝盖上，整张脸都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她抽出一只手，拿到自己的眼前看，掌心朝脸，原本白里透红的手心此刻隐隐地泛着紫黑色，而且渗出了许多冷汗，包括背脊和额头。

鬓前都已经湿了。发丝黏在脸颊上，不是很舒服。

温穗忍着这种疼意，愣是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来。

她知道，这是刚才清羽给她的药，毒性发作了。

还真是难受啊。

听说这种药，时不时就会发作一次，可是没有规律性可言。不发作的时候，跟没事人一样，甚至神清气爽的，都要忘记自己服过毒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