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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言夏夜充分发挥了五百块的意义,提出的问题由浅入深,一个比一个难以回答。
最终,连男人都不得不凝神皱眉的开始思索,从单方面的传授知识发展为相互探讨印证,彼此都从中有所收获。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这一小时结束的时候,言夏夜充分体会到了吸收知识的快乐,而男人则一口气喝了两杯清水,感觉精神被掏空。
“真的很谢谢你,由于一些原因,我必须尽快掌握这些知识才行。”
星星眼的仔细收好男人留下来的稿纸,言夏夜非常豪爽的拿出手机准备转账,“五百块好像有点对不起你,多加一百请你喝茶。”
男人摇头浅笑,伸出食指抵住了她的手机,“不用了,这次我们算是互为老师,补课费两不相欠。”
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收了她的钱,岂不是坐实了他一小时五百块的标价?
若是不小心传到别人耳朵里,那还真是贻笑大方。
“这样不好吧?”言夏夜不想占人便宜,歪着脑袋很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那个……你是不是觉得五百块太少了?”
“不,我只是赶时间而已。”
放下手中的水杯,男人洒脱的起身,迈开几步背对着言夏夜挥了挥手:“有缘再见,小姐。”
“等……”
眼看着男人修长的身影眨眼消失,言夏夜懊恼于又没来得及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和姓名。
不过对方都说了有缘再见,她也不好太过强求,只能听之任之。
重新埋头研究起那些晦涩的字句,又一个小时后,言夏夜如期见到了厉云棠。
“怎么样,有兴趣么?”
手臂上搭着烟灰色的呢子大衣,厉云棠推开门走进来,一眼望见沙发前冥思苦想的言夏夜,深不见底的瞳孔多了几许微不可查的笑意。
“老实说,没什么兴趣。”言夏夜闻声朝他看来,清美的小脸带着不自知的疲倦,往日熠熠生辉的水眸没了精神,看上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秦老说让我和你去京城见一见徐家的爷爷,回来后学着全面接管秦家,我怎么能做得到呢……”
这会儿,越是意识到这件事的难度,她就越是后悔当时心软下的冲动。
秦家是秦老一生的心血,纵然他选择她做继承人有很复杂的内情,但肯定和信任以及期待有关。
就算她没办法像厉云棠那样带领厉氏集团突飞猛进,起码也要做好守业的本分,决不能让秦家在她手中分崩离析。
厉云棠漫步走到她身后,大掌轻轻搭在她纤细的肩头上,力道适宜的按摩起来,语气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只要你想,就能做到。”
言夏夜细细密密的睫毛颤了颤,指间握着的笔无意识地在白纸上划出圆圈和横向,勾勒出的都是她此刻茫然无措的心情。
真正让她感到紧张的,不再是即将面临的沉重压力,而是她竟然仅仅因为厉云棠一句承诺,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过往的相处中,她时不时提醒自己不要过度依赖厉云棠,但实际上,这种依赖大概从很久以前就有了渐渐失控的苗头,又在男人的纵容下逐渐演变成为习惯。
倘若继续这样下去,有了厉云棠的支持,她或许真的可以无所不能。
可是迟早有那么一天,她会和厉云棠分道扬镳,到了那个时候,她还能保持眼下的自我么?
“夏夜?”
察觉到言夏夜悄无声息的走神,厉云棠放在她肩上的手掌移动了些许,摸了摸她细腻柔软的脸颊:“真的有这么担心?”
这种姿势下,言夏夜看不到男人的表情。
她神色恍惚的抬手握住男人修长的指尖,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嗯。”
厉云棠勾起手指回应着她的动作,指尖厮磨间,心底是一片慵懒的平静,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既然这样,等到这边的琐事结束,我去秦家应征,给你做秘书如何?”
“哎?”
言夏夜猛地回头,仰起小脸瞧着神色淡然的男人,几乎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
按照这世界上大多数人的看法,像厉云棠这般成功的男人,理所当然是大男子主义的代名词,就算只是玩笑,也不会屈居于一个女人之下。
然而厉云棠足够强大和自我,可以无视这世间大多数的规矩和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