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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
黎晚将手术台上的灯光全部都打开了。
江酒被强烈的光线刺激,一下子从幻想之中挣脱出来。
看着头顶那一道道射下的白炽灯光,她只觉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人都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巨大的失重感与无力感包裹着她,不断吞噬她的理智。
她连忙伸手扶住了手术台沿,抿着苍白的嘴唇摇头,“晚晚,不行,我真的无法克服心理障碍,只要一上这手术台,脑海里就满满全是那个孩子临死前血崩的一幕,我,我战胜不了自己的心魔,咱们出去吧,出去吧。”
说完,她强撑着身体就准备转身离开。
黎晚连忙伸手拽住了她。
今天酒酒能鼓足勇气来这实验室,证明她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如果这个时候任由着她退缩,那以后再想让她踏这一步可就难了。
能不能行,也得等她拿起手术刀之后再说。
如今她上了这手术台,她是绝对不允许她就这么放弃的。
“酒酒,你听我说,你之所以无法克服心理障碍,是因为你没有握手术刀,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拿起了刀,找到了曾经的感觉,所有的心魔都会尽数消失的,你信我!”
她的目光十分坚定,隐隐带着鼓励,稍微安抚住了江酒急躁的情绪。
“可......”
黎晚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双手扣着她的肩膀,硬逼着她再次转过了身。
然后腾出一只手,从笼子里揪出一只兔子,用着平缓地语调道:“我刚才已经给这兔子打了麻药,还剃光了它头顶的毛,酒酒,咱们试着拿起手术刀,然后在它头顶开一条五公分的口子。”
说完,她将手里的兔子放在了手术台的灯光下,然后捞过一旁的托盘递到她跟前。
盘子里面各类器皿一应俱全,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点点寒光。
江酒拼命摇头,挣脱了黎晚的钳制,双手抱着脑袋,痛苦嘶吼道:“拿走,把这些东西都拿走,拿走啊。”
黎晚抿了抿唇,心下一横,厉声道:“江酒,既然你肯踏出这一步来到我的实验室,证明你是想救秦老爷子的,咱们没有退路了,你若不救他,他便只能病死在床上。”
江酒浑身巨颤。
是啊,她过来就是为了克服自己的心魔,重新拿起手术刀,保住秦老爷子一条命,还他当年对外婆与母亲的救命之恩。
她都还没有尝试,怎么能退缩??
抱着头冷静了片刻,她缓缓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好,我试试。”
说完,她颤着手从托盘里取出开颅的手术刀。
握住刀柄的瞬间,她眼中有崩溃的神色在升腾蔓延,视线更是被一片血雾笼罩,她甚至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那般的熟悉!!
几乎渗透了她的血肉灵魂。
那是从小佑佑颅内喷洒出来的鲜血,温热又粘稠,就像是万蚀的毒药一般,能灼伤人的皮肉。
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室内蔓延,显得格外清晰。
江酒单手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拿着手术刀逼近兔子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