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你不是戈壁王的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女仆的枪口轻轻一颤，脸上笑容更深：“我照顾他很多年，当然是他的人。你不知道，不要随口乱说。”成天摇摇头：“戈壁王身边有很多贴身人马，我也见过一些。但你看起来如此陌生，不知我是否记错了？”女仆笑起来：“或许是吧，戈壁王身边的人这么多，你怎么可能个个都认识？再说，金纱女王和戈壁王之间，没有太多交集。我不相信你只见过几次，就认清楚所有手下？”成天再度摇头：“我不认识他们不要紧，但我认得这把枪，只有山海经的人，才会使用这个型号。我跟山海经打过交道，这一点还是不会认错的。”女仆愣了愣，摇头叹气：“你自己找死，不能怨我。本来我给你找个借口，咱们互不认识，或许能放你一条生路。如今，你识破了我的身份，并且闯到这里来，没办法，你必须死。”一开始，成天只是在诈对方，现在双方图穷匕见，只能是殊死搏斗。“你们是山海经的人，山海经究竟要做多少事才肯罢手？”“不是我们要做事，而是宏伟蓝图要勾画好，不能临急抱佛脚。”成天感叹，不得不以杀止杀，才能平息这些事。他以为远离宁城就能避开杀戮，想不到刚刚落地，又是一轮新的战斗。山海经的人，仿佛雨后春笋一层一层的冒出来，让人防不胜防。这种情况已经注定，任何人都无法独善其身。“真是抱歉。”成天低声说。“你说什么？”女仆听不明白。成天突然起身，女仆连续开枪，射光了所有子弹，但没有一颗落在成天身上。最后，成天落在女仆的背后，一动不动。女仆不敢转身，她知道，转身就要死。“我不想与你们为敌，但山海经欺人太甚，杀了你，能不能解决问题？”女仆胆战心惊，只能强装镇定：“就算杀了我，戈壁王也完了。这里是他的地盘，引起误会，你也将死无葬身之地。”成天摇摇头：“杀了你就走，想必没什么关系。”对方知道害怕，成天就有办法套取情报。“我们能不能各退一步，从长计议？”成天笑起来：“如果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什么事都好说。现在是第一个问题，山海经的老巢究竟在哪里？”正如成天预料的，对方的回答聊胜于无：“”我们根本没有老巢，所有人员分散在各个城市，一有战斗，迅速集结，人数上的优势，搞定一切。跟其他帮派完全不同，你想找老巢，任何一个城市都能找到，但没有人能影响其他人。成天彻底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区块链结构，各自独立，共同行动，任何一个地方脱节，不影响其他人。“你的上司是谁？”他换了一个问题。女仆摇头：“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单线联系。我从来都没打通过，实际都是别人联系我。”“戈壁王变成这样，你向谁表功？谁给你赏金？”女仆笑了：“我们全都是个体，自由行动，没有任何人彼此管辖。你想象的一切，都成了过去，对于新人类来说，我们活着，与这个世界互动，那就足够了。”如果不看女仆的外表，一定会误以为这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女人。但是见了面，很短时间内就对她感到厌恶。对方做事如此丑陋，下流卑鄙。成天已经决定，不会让她活着出去。“从戈壁王这里，你得到了什么？”“你觉得会是什么？权力和利益。”成天的话，引得对方笑起来。“你根本不懂，我们想做的是什么？区区一个戈壁王，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我们费这么大功夫。算了，你对于山海经毫不了解，我们没必要谈下去。动手吧！”对方视死如归，反而激发了成天的兴趣。“如果我放了你，你会不会离开这个城市？让戈壁王也恢复自由。”女仆冷笑：“他本来就是自由的，如果你不出现，他一定能平安到老。如今你发现了山海经的秘密，为你们两个都招来了杀生大祸。这怪不得我们，世界上有太多人，因为知道别人的秘密，而送命。”成天站在女仆背后，他有几百种方法，一击毙命，但此刻有些犹豫，既然杀掉对方，不足以挫败山海经，留下对方会不会有独特效果。“我决定了，放过你。”听到成天的话，女仆并不意外：“那就多谢了。”“我对你还有一个要求，帮我把戈壁王送出去，我带他回家。”“他已经回不了家了……江湖人，除了死，再也没有退出之时。”女仆冷笑着说。成天搀扶着戈壁王走出别墅，暂时摆脱了女仆的威胁。女仆站在门口，一直目送他们。阳光之下，戈壁王的脸色惨白如纸，脚下拖沓，软弱无力。“戈壁王，你安全了。”成天在戈壁王耳边说。话没说完，戈壁王就倒在他身上。成天把戈壁王带回了酒店，安排了另外的房间。他希望对方能从此站起来，而不是老态龙钟，彻底毁灭。他守在床前三个小时，戈壁王醒了。“前辈，事情解决了。从别人手里把你接出来，就是希望你振作精神，像原来一样，领导全部人马，镇守西北。”成天没有寻找借口，直接告诉对方自己的目标。“我记得一场车祸，突如其来，无法防备——”戈壁王喃喃地说。很显然，这段历史对于戈壁王来说，非常痛苦，而且断断续续，已经变成了残缺的片段。成天发现，戈壁王曾经接受过无数次催眠，以至于精神遭到破坏。说到某些地方，他突然痛哭起来。“联系你的人，让他们把你接走。”即使是这种小小的要求，戈壁王都无法做到。他的记忆力遭到破坏，从前的事几乎完全忘记，已经成了废人。成天把他救出来，反而变成了烫手的山芋，无法处理。昏睡了二十四小时之后，戈壁王终于清醒过来。他拨打了一个号码，有十几个人迅速赶到。那是他的得力手下，双方见面，戈壁王终于平安了。成天松了口气，破坏了敌人的计划，让戈壁王重新焕发精神，这是自己到西北来，最大的贡献。没有他，戈壁王已经完了。三天之内，戈壁王回到自己的地方，重新布置，就在大厦的顶楼办公室里，再次约见成天。他一扫颓废的表情，恢复了一方霸主的气势。真不知道，山海经的人出于什么目的？只是绑架他，催眠他，却没有痛下杀手。当然，这种精神上的控制，让他奄奄一息，差一点撒手西去。“成天，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有什么事我能帮忙，一定全力以赴，赴汤蹈火。”成天提到长生不死药，戈壁王摇头：“直到今天，仍然没有定论，新药实验室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却一无所得。”他早就厌倦了，很快他就将结束这个实验室，彻底放弃对于长生不死药的追求。“人生百年，不能贪得无厌，过去我太执着，才会导致如此被动。”戈壁王的脸红了。“能够清醒过来，也是好事。”成天感叹。他和斯嘉丽过来，为的是长生不死药。既然戈壁王已经放弃，他们也没必要沉迷下去了。关于山海经，戈壁王早就知道，却没有足够重视，才吃了大亏。现在，他通知下去，所有人严阵以待，展开自查，任何跟山海经有关的人，迅速消灭，绝对不能让敌人再次渗透进来。成天回到酒店，面对着目瞪口呆的斯嘉丽：“长生不死药，的确是子虚乌有的事，不相信，你可以再去见见戈壁王。”斯嘉丽说：“我相信你，只要你说的就是事实，从此以后，长生不死药就像是一个笑话，再也不提了。”那些经销商仍然轮番登门，展开糖衣炮弹攻势。斯嘉丽选定了合作商，就准备跟成天一起回宁城。成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杜绝一切骚扰，深度思考戈壁王面临的问题。既然对方如此不堪一击，山海经也不会把他当成最主要攻击目标，最终，戈壁王的边缘化不可避免。四大天王落得这样的结果，令人唏嘘。深夜时分，他收到斯嘉丽发来的短信：“我不相信，江湖上人人重视的长生不死药，是子虚乌有的。为什么相信戈壁王，而不相信其他人？这次的绑架漏洞太多，就仿佛有人演戏，我们成了观众。”他打开门，斯嘉丽进来，握着手机，眼中充满了熊熊的斗志：“成天，我们从宁城过来，必须要有一个正确的答案，而不是别人给我什么，我就接受什么？”“那你说怎么办？”斯嘉丽笑起来：“我们需要真相，唯一的真相。别人要我们相信的，都不重要。”成天也希望结束各种混乱的猜测，揭开戈壁王的本来面目。如果就这样回去，西北之行，就变成了闹剧。到了第二天上午，他先打电话跟戈壁王告辞，然后，跟斯嘉丽一起，退掉了酒店房间，奔向机场。中途，他们乘坐另一辆早就安排好的车子，重新回到市区另一家小酒店住下来。他们改变了身份，从商业伙伴变成了夫妻。两人躲在房间里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才悄悄出来。他们去了发现戈壁王的那个别墅区，里面没有开灯，静悄悄的。两人潜伏进去，躲在其中一个房间的角落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