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大人请回吧,冰天雪地的,别冻坏了。”安国侯最先起身,转身面对众人,好像主宰一般。
镇南侯雷宽站在另一列之首,朝安国侯秦诲这边走来,拱手笑道:“安国侯请先行,你家不是准备娶媳妇吗?大家还等着上门讨杯喜酒喝呢!是不是啊?”
安国侯笑了笑,说起这个媳妇,他最满意了,不由扬了扬下巴回礼道:“是啊,婚期定在初八,眨眼将至,到时候还请侯爷赏光,喝杯水酒!”
“那是那是!”
“唉,说起来令郎跟犬子相差无几,不知道何时能喝到贵府的喜酒,到时候咱哥俩一同含饴弄孙,好不逍遥!”秦诲眨眨眼,看着雷宽脸色僵了僵,心情大好,大步离开。
雷宽气急败坏,他跟安国侯从来不和,事事较劲,以前无论是战功还是身份地位,他都略胜一筹,谁曾想风光了半辈子竟然栽在儿子身上,人家安国侯家的世子秦儒胜,儿子都能打酱油了,续弦的亲家还是当朝阁老,他的那个逆子成天就知道勾三搭四,正经姑娘一个都没能领进门来,全京城已经议论纷纷,有女儿的人家都跟他绕着道走。
这事想起来就让人怄得不行,偏生他还只有这么一棵独苗,唉!
“雷豹,让那逆子立即回京,半年之内要是再找不到好亲事,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雷豹听得一愣一愣的,侯爷还真是听风就是雨,安国侯明摆着想气他,他居然当了真,唉,说起来这事还真怪小侯爷,怎么就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了呢?
皇帝在南书房批阅奏章,心神不宁,就听外面心腹太监匆匆进来,在他耳边道:“圣上,九王爷回京了!”
“啪!这个逆子,还知道回来?”皇帝将手中奏章重重拍在案上,脸上蓄满暴怒,似乎下一刻就是倾盆大雨泻下来。
“圣上息怒,王爷回来就好,证明没有大碍啊!”
“那个丫头呢?也一起回来了?”皇帝稳了下神色。
“也回来了,但是没跟王爷一起,而是分开回来的,此时估计已到了沈府。”
“哦?她还敢回去?不怕被人吃了?”皇帝脸上漾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说实话,奴才也纳闷呢,这次的大婚只是做给人看的,乃圣上的眷宠,九王妃还真是守规矩,不过话说回来,娶妻如此,对王爷可是极大的一件好事呢。”
“来福,你这张嘴是越来越甜了!既然你对他们赞誉有加,等大婚之后,你就去九王府当差吧!”
来福不曾想,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好苦笑着应了,退着出去。
马车在沈府门外停着,门子进去通报,都半个时辰了还没有人出来开门。
“王妃,要不咱们回王府吧?”钱奔是萧风专门备着保护沈倾城,明面上是车夫,其实有一身好武艺,以前没跟着萧风的时候是个劫富济贫的侠士,此时见沈倾城回家进不得,不由有些愤怒。
“急什么?大家都冷了饿了吧,钱大哥,麻烦你去最好的酒楼订一套席面来,我们慢慢吃,慢慢等!”沈倾城淡淡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这样的下马威她早做好准备了,她有的是时间等着,看谁拗得过谁。
“呃?”几个人都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妃要在大门外面用饭?
“小姐,这不好吧?”浣纱小声劝,只有街边的乞丐才这样啊。
“莫非我连乞丐都不如?这也太丢沈府的脸了吧!”沈倾城扬声道。
浣纱眼珠一转,明白过来,连忙点头:“钱护卫,还不按小姐说的做?”
钱奔摸着头没搞明白,不过这么冷的天,让他家主子饿着还真不是个办法,连忙照办。
“秋伯,你带几个人去隔壁借些桌凳,就算在街边,我一个女子也不可能跟个乞丐似的蹲在地上吃吧,好歹我是沈府的女儿呢!”
说话间,附近宅子里已经探出脑袋来,有大胆的走近些,想要打探八卦,浣秋和双溪哭眼抹泪地诉说着今天的遭遇,只叹自家主子怎么这么可怜,她们是没有家,可主子却是有家归不得。
沈倾城微笑着看着听着,门却在此时开了,竟然是崔氏的宝贝女儿,双胞胎之一的沈沉鱼,一张小脸上写满不忿,一边走一边低声骂着身边的管家。
管家打开门,大吃一惊的样子:“六、六小姐,真的是你?”
沈沉鱼也看见了沈倾城,脸上立即换上不阴不阳的笑容,跟地上的雪温度有得一拼。
“哟,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下堂的弃妇,也好意思在门口乱吠!”说着,她还恶意瞪了她一眼。
沈倾城毫不在意:“二姐搞错了吧,我是沈府女儿,怎么会是下堂弃妇,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府专出弃妇呢!影响多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