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大惊,求救似的看向崔氏,崔氏连忙将目光往另一边一转,却见沈倾城姣美的面容近在咫尺。
“不行,事情还没查清楚,张喜还不能死!”沈倾城揪住不放,她知道沈伯陶想要和稀泥,可她不会让他如愿以偿,那样他是保全了他的另一个女儿,可她沈倾城将继续被众人指指点点,到时候百口莫辩了。
沈伯陶无奈地挥挥手,立即有他的人上前来,将张喜带了下去。
崔氏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她命令自己镇定下来,可就是不听使唤,又听沈倾城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夫人,其实,我根本就不会绣什么花!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输了吧?”
崔氏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你、你不是很会刺绣的吗?”
“我有一次受伤险些醒不过来,夫人不会忘了吧?自那以后,脑子便有些糊涂,之前的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我以为只有夫人最清楚啊!”她的表情怪怪的,或者说是崔氏心里有鬼,看什么都东想西想,此时她不敢看沈倾城的脸,掩饰地垂着头。
此刻她提起那次的事情干什么?莫非是她发现了什么?或者不会是脑子坏了吧?但分明是越来越聪明了,如果换了以前,她还不是乖乖等死的份?
想起意外之前的沈倾城,温柔小意,总是一个人闷闷的在院子里玩耍,比下人还听话,她以为自己养了只温顺的猫,结果却是一头猛虎!
火势很快蔓延到其他地方去,因为张喜身上那片桂树叶子,他所说的话已经缺乏说服力,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沈倾城的嫌疑暂时没有了,手帕案终于告一段落。
冷啸风一直坐着不动,崔氏只得认命地将所有人召集到一起,诚恳地向沈倾城道了歉。
“那件事纯属误会,以后就当没有过这件事,若是被我发现有人多嘴多舌,后果自负!”
下人们又面面相觑,“咦,夫人怎么又改口了呢?”
崔氏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恨不得地上冒出一条地缝,她立即钻进去。
下人自然不敢再多说,很快训完了话,崔氏想要喘一口气,
沈落雁施施然来了,看到院中摆放得满满的箱子,狠狠地惊艳了一下,不过,她很快掩去了不适合的神色,莲步轻移,进了厅。
“落雁给九王爷请安,给父亲母亲请安!”她进退得宜,又向沈倾城点了点头,跟她站在一排,好像真正的好姐妹一般。
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轮椅上那位男子,眼睛一时移不开了。
是谁说九王爷病入膏肓的?那样的人,会有如此清澈的眼神吗?还有那刀削似的脸颊,斜插入鬓的剑眉,更是显得他整个人一种独特的气势。
她只觉得心头一阵乱跳,这就是沈倾城的未来夫婿么?沈落雁心中涌起一丝丝不舒服。
“三姐姐真是礼数有加,妹妹学都学不来的!”沈倾城笑眯眯地道,沈落雁像是被人窥中了心事,脸颊立即红起来了。
“六妹妹谦虚了!”姐妹二人怕是头一次这样心平气和地讲话。
冷啸风看了沈伯陶有一阵子了,他一直坐在那里,像是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也不动,看来,他是不准备追究这件事了。
他看看跟沈落雁坐在一起的沈倾城,心头涌过一丝揪疼,沈伯陶能待另外两个女儿那样纵容,却不愿给另一个女儿一个公平公道,他停了一会儿,开口道:“三小姐,你跟张喜是什么关系?他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桂馨苑里?你授意他做了什么?”
沈落雁大惊,她虽然不知道让她来做什么,但从没想过是这样问罪的方式,一时愣住,只见冷啸风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后面说了什么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本王已经猜到了,只是看在与沈府关系匪浅的面子上,想给三小姐一个机会。如果你老老实实说了,本王也不会怎么样,但若你不说,慎刑司听说过吗?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他的语调不高,有如拉家常一样,沈落雁回过神来,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天哪,她刚刚还对着人家发花痴,怎么竟忘了自己做过什么。
这件事已经被揭出来了么?她连忙噗通跪下:“王爷饶命!”
沈倾城冷眼看着,沈落雁这样的天之骄女,估计很难有这样卑微的时候吧,不过她可是一点都同情不起她来,之前她还怀疑是崔氏在暗中搞鬼,可从那片桂树叶子才知道,一向端庄贤淑,聪慧过人的沈落雁才是一只咬人不叫的狗。
她走到沈落雁跟前,看了有几秒时间,沈落雁低着头,眼睛清楚地看到她绣鞋上展翅欲飞的蝴蝶,心里懊恼至极。她竟然小看了这个庶女,以为略施手段就能将她踩在脚底下,往后还不得乖乖任由自己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