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也就是说,沈夫人的死因并非滑胎所致,更多的是因为这种番香?”沈倾城也很惊奇,幸好,她一进来就发现这一点,已经让人打开了门窗,不然大家都该中毒了吧。
傅严不语,走到床前崔氏跟前,仔细查看了一番,沉重地点点头:“王妃所言正是,沈夫人动了胎气,但远不致滑胎,真正导致滑胎甚至丧命的就是番香,不仅香炉里,就是这张床上的的被褥,也是用番香熏了的幸亏香炉里的香是掐算好的,早已经燃完,而且打开了门窗,毒性大减,不然就是在场的各位,也是逃不掉的!”
众人大惊,像是为了印证傅严的话,离崔氏最近的丫鬟珍珠忽然一下子倒在地上。
除了惊奇,还是惊奇,众人看着傅严走到珍珠的跟前,探了探脉:“还有点脉息!”说着撬开她的嘴灌了颗药丸进去,又让人端了水来喂她,傅严起身道:“我给她服了解毒丸,命无大碍,再用几副药就能痊愈!”
沈倾城忙谢过,让人将珍珠抬了下去,猛然想到,刚才一直服侍在侧的玛瑙,莫非也是中毒了?
她连忙向傅严要了颗解毒丸,让浣纱给玛瑙送去,傅严让所有人都服了解毒丸,大家想着自己有可能命丧于此,都愤恨地看向二姨娘,最为气愤的莫过于沈伯陶,他瞪视着二姨娘,质问道:“贱妇,你还有何话好说?”
众人都谴责地看她,二姨娘如老僧入定一般,手中数着佛珠,似乎周遭的事与她毫无关联。
二姨娘,这佛堂是你的住所,香炉是你点的,现在,你还想如何狡辩?沈倾城怒视她,斥责道。
二姨娘手中动作一顿,佛珠全散了,滴溜溜地滚落到地上。
“哈哈……”她忽然仰起头,放声大笑,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二姨娘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抹也不抹,眼神射向沈倾城,嗤了一声道:
九王妃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换做以前,你曾经被崔氏害得差点掉了性命,都不知道反驳,如今做了王妃,果然大大地不同了。她走近沈倾城,神秘道:我甚至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沈府女儿沈倾城!
沈倾城心中一阵激荡,这个二姨娘住在佛堂,莫非修道成功,竟然一语道破天机?
不过她说的话,此刻并无人会往深里想,沈伯陶大喝一声:贱妇,你为何要害你家主母?
二姨娘转向他,凄凄一笑:呵呵,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六小姐当年还未出世,都知道那件事,你现在却又装作不知了?当年我先于崔氏有了身子,她心肠恶毒,一碗汤了解了我腹中的孩子,老爷,那也是你的儿子啊!
她如泣如诉,沈伯陶面色有些尴尬,家丑拿到台面上来说,怎么说都难堪,可此时,不说也得说了。
叶氏,你明知道我们沈府的规矩,主母未育有嫡子之前,妾室不得有孕。而你,偷偷在避子汤里做了手脚,珠胎暗结,也是活该!
沈倾城讶异地看着沈伯陶,这个她名义上的父亲,他黑着脸,对二姨娘丝毫不见怜惜,她不禁汗颜,他平常端着一副慈爱的笑容,原来骨子里竟然如此冷情。
这个时代的女子,真是太悲哀了!
二姨娘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继而又起来,泪水奔涌,她定定地注视着沈伯陶,目光中有眷恋,有委屈,有绝望。
“老爷,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她哀哀道,沈伯陶转过脸,时过境迁,多提不过是徒增伤悲。当时丧子之后,叶氏什么话都没说,他也没有再提,想不到她一直将此事藏在心底,并暗恨上崔氏。
二姨娘哭声渐收,看向沈伯陶的目光更多的是怨恨,“你说我活该?哈哈,你可知道,失去儿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就算我使了小心思,也不过是希望能早点怀上子嗣,将来好有个依傍,凭我一个丫鬟低微的身份,难道还能抢了主子的风光?我不过是想要个儿子罢了!”
“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你的心却不小!”说话的是沉默了一阵的三姨娘,此时,她对二姨娘可谓是恨之入骨,若是揪不出她,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当成替罪羊,她简直不敢想!
“贱人,你也配跟我说话!”二姨娘恶毒地瞪着她,“老爷能看上你,还不是因为你跟死去的五姨娘有三分相似,不然,你也能进沈府?”
“嗬嗬,那也是我的福分不是吗?二姨娘,你怎么不装了?以前的事都是过眼云烟,你还是将今天的事道出来,老爷和宋大人也能从轻饶了你!”
“就算是我做的,那又怎样?自从我儿子没了,我便如一具行尸走肉,没有方向,现在拖上崔氏一起,我也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