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城握了握她的手,轻笑:“好了,你也不差啊,陆大人虽然暂时只是七品县令,但他有担当有抱负,若能安全度过这次的劫难,相信你们以后会很好。”
“谢谢你!”秦湘柔回之一笑,见她这样友好,心觉有愧,“九王妃如此真诚,我秦湘柔也不是矫揉之人,以前做女儿时不知人情世故,如今吃了这些苦,什么都明白了。我们、以后能做朋友吗?”
最后一句她问得小心翼翼,如今她是罪臣之妻,是不是太高攀了?
沈倾城摇了摇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笑道:“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秦湘柔灿烂地笑了,两人总算是解开心结。
车轮滚滚,众人都被颠簸得苦不堪言,尤其是秦湘柔,肚子感到一阵阵坠痛,脸颊忍不住痛苦滴扭曲起来。沈倾城忙吩咐赶车的墨竹:“慢一点,陆夫人不舒服!”
车速缓下来,她又替她按了按穴位,秦湘柔终于舒缓过来,感激地冲她笑笑。
苏婵娟在一旁撅着嘴道:“你们两个冤家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她的口气酸酸的,沈倾城却高兴起来,她能这样说话,表示她已经不再伤心了,至少表面上如此。
到了杭城,一行人住进之前的驿馆,那里有程武的云暗卫把守着,铁桶一般。
冷啸风要立即审陆通,让人带沈倾城她们下去歇息,秦湘柔却急切地道:“我想见见相公!”
冷啸风理解她的心情,便同意了,为了保密,几人一同前往备好的密室,那里不仅关着陆通,还有之前意图行刺的黑衣刺客。
沈倾城让浣纱服侍苏婵娟休息,自己也跟着去了密室,所谓密室,不过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陆通被用了药,正躺在床上睡得沉沉的。
沈倾城手里拿着一包嗅盐,在他鼻端绕了几下,片刻后陆通微微动了动,秦湘柔憋着泪,一个箭步扑过去,呜呜地哭了起来:“相公,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啊!呜呜呜……”
陆通手被她握着,感到一股温暖的体温,缓缓动了动,眼睛也慢慢睁开来。
他眨了眨,眼前朦胧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他看清眼前的秦湘柔,面露一丝喜色,喃喃道:“娘子?我这是在做梦吗?”
秦湘柔抱紧他,将头用力地埋在他的颈项,不停地蹭着,仿佛这样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几个月的担惊受怕,她的心情大起大落,急需这样的方式才能纾解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几人静静地立着,两人都有些失常,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冲,大家都默不作声,直到秦湘柔从陆通的身上起来,面带羞涩地看了他们一眼,陆通也看到他们,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冷啸风开门见山地道:“陆通,关于你受贿一事的始末,我知道另有隐情,希望你看在你夫人和她肚里孩子的份上如实告知,若是你一人承担了罪责,让真正的大鱼逍遥法外,整个天元王朝危矣。”
陆通神色很快恢复如常,一如之前的冷静,开口道:“九王爷,我没有包庇谁,我确实收了人家的贿赂!”
他的眼里掠过一丝痛色,众人皆大惊,难道他们忙活一场,竟然是做了无用功?
秦湘柔痛苦地抚上肚子,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沈倾城忍不住冲床上的男人吼:陆通,你知不知道,你夫人已经怀了快四个月的身孕?如果你被判有罪,按照天元王朝的律法,你的家人将全部被贬为贱籍,子子孙孙以后都不能参加科考,进入仕途。你十余年寒窗苦读为的是什么?你忍心让你的孩子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一辈子甘做贱民吗?
陆通身子一僵,头低低的,枯瘦的大手握住秦湘柔软乎乎的小手,泪水恣意纵横。
人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秦湘柔不忍见他痛苦,柔柔地看着他,泪眼朦胧,喊了声相公,却并不开口劝慰。
柔儿,我对不起你!让你一个人在外奔走!他愁肠百结,秦湘柔含泪摇头,泪水一滴一滴落下,陆通只觉滚烫如火,每一下都让将他心放在火上炙烤。
冷啸风等人静静地等候着,一刻钟之后,陆通终于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抹坚定,我愿意将一切都说出来,只是希望九王爷到时候网开一面,答应我一个条件!
冷啸风抿紧唇,在掂量他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陆通又道:九王爷放心,我不会让人太过为难,只是这件案子牵扯到百姓的生死,我陆通不能不替他们考虑,否则,我宁愿将话烂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