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太后您快醒醒啊!”贤妃已经跑过来,伏在太后身上痛哭起来。
“闭嘴!”冷啸风飞快地掠过来,将沈倾城揽进怀中,她喘着粗气,脸颊红彤彤的,担忧极了:“没事,一切有我!”
沈倾城靠在他怀里,冷眼看着众人丰富多彩的反应,冷冷地勾了勾唇。过了一会儿,心绪终于平静了下来,才缓缓从冷啸风怀里探出头来。
“九王妃,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能救太后吗?”德妃许久没有开口说话,此时终于发难了。
刚才因为娇杏的事,她觉得很没有脸,娇杏以前是什么出生她不想管,但此时让她没脸的正是沈倾城夫妻,这下逮住了机会,她发誓要好好给自己找回面子。
思及此,她更是义愤不已,朝一旁悲痛欲绝却不发一言的皇帝看去,一脸的哀恸溢于言表。
“李太医,你不要危言耸听!”萧婉沉着脸喝斥,不管太后怎样,冷啸风是她的儿子,沈倾城是她的儿媳,她都要护着。
“元后娘娘,微臣不敢隐瞒,太后怒极攻心,刚才又受了刺激,此时真的是凶险万分!”李太医面色十分凝重。
“滚开!”冷啸风低头瞧见沈倾城面露讥诮的笑,心中大定,一手扯开李太医扔到一边,怒斥道:“滚开!若太后真是凶险,你为何站着不动?贻误了治疗的时机你可担当得起?”
李太医一个趔趄,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冷啸风已经抓了另一名太医过来:“傅医正,你来!”
傅严刚才一直站在一旁观看,已经明白了几分,他不疾不徐地上前,搭上太后的脉搏细细探查,眉头渐渐拢成一团。
德妃见状,心知太后怕是真的不好了,于是扑通一声在皇帝面前跪下:“皇上,九王妃她……”话说了一截,却并不说完,就已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德妃娘娘急什么,等傅医正诊断过后再告状也不迟!”沈倾城凉凉地说了一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德妃心里一滞,什么时候了,她还不慌不忙?难道自己判断有误?
眼珠子转了转,又道:“九王妃说得是,我也是太着急了。”于是讪讪地抬眼看皇帝,他却好似根本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也不说让起身,她就只好继续跪着。
傅严诊完右手,又换了左手,终于站起了身,朝皇帝拱手道:“回皇上,太后气息是有些紊乱,但跳动有力,皆因突然的刺激所致,却并非李太医所说那样凶险。”
皇帝却并无半分高兴,皱了皱眉,“那是为何?”
“突然的刺激袭来,脉象有所变化是正常的,太后此时已经渐渐平缓下来,可见已无大碍。”傅严解释道。
那边李太医却不依:“傅医正说得简单,那我问你,为何太后迟迟还不醒过来?莫不是谁故意让你这样说的?”他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两人在太医院便不合,李太医自恃才华颇高,暗恨傅医正压住自己,此时在皇帝面前自然想要争相表现。
傅严却是个严谨之人,听不得有人诋毁自己,迎视他道:“这话该问你李太医才是,方才太后的脉象分明沉稳有力,只是有些略快,你为何要胡诌一通,让皇上和诸位贵人们担心,不知你是安的什么心?”
李太医眼神微闪,欲开口辩驳,沈倾城不耐烦地开口道:“好了,这里是慈安宫,又不是菜市场!”
李太医连忙噤声,傅严朝沈倾城鞠了一躬,诚恳地对皇帝道:“听说九王妃用一根大葱就令太后好转,下官深感佩服,还是请九王妃为太后诊治为上!”
傅严一开口,皇帝还有什么好说的,赞许地看了沈倾城一眼:“老九媳妇,没想到你的医术已经炉火纯青,连傅医正都如此推崇。那好,继续为太后诊治吧。”
沈倾城正有此意,太后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毕竟还未苏醒,她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于是又接着刚才的样子继续吹气,刚吹了一口气,太后又剧烈地抖动起来,比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后!”贤妃又大叫一声,就见太后刚刚淡了些的脸色迅速涨成了紫红,胸腔急剧地起伏着,像是有随时崩溃的可能性。
冷啸风紧紧地盯着,恨不能亲自上去将太后弄醒,可她就是在那里不停地抽搐着,傅严皱了眉,紧张地看向沈倾城:“九王妃,现在怎么办?”
沈倾城没言语,继续又吹了几口气,太后终于崩溃了,猛烈地咳嗽起来,她才停了手。
“葱乃辛辣刺激之物,我用它来吹气,就是要利用它的刺激作用,刚才拥堵的粘痰就已经松动,此时已经逼了出来,只要吐出来,太后就能醒了。”
沈倾城解释了几句,就命人扶着太后,又让人拿了痰盂过来备着,就见太后果然身子一倾,就有粘稠之物自口中涌出。
宫娥连忙将痰盂凑近,一股恶臭传来,就见痰盂之中多了黄黄的稠稠的半透明液体,随后哗啦一声,又有东西滑了出啦。
太后吐了好一阵,间歇地又咳嗽一阵,又吐一阵,终于直到胃肠都翻搅起来,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
“太后,您感觉怎样?”沈倾城早在她吐之前就移到了冷啸风身边,此时见她缓了过来才上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