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笑话奴婢!”浣纱羞愤不已,跺脚不依道。
沈倾城收起玩笑的神色,看着她的眼睛道:“浣纱,你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将来找个什么样的人过日子?”
浣纱听她这话,抬头望着她,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王妃,您不要奴婢了吗?”
“哎,你这是怎么了?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哭上了,真是水做的!”沈倾城抽了块帕子给她拭泪,谁知浣纱的泪水越见汹涌,珠子似的滚落下来。
“王妃,奴婢舍不得您,还想多伺候您几年!”她委委屈屈的样子,沈倾城只觉得汗颜,她怎么忘了这丫头动不动就哭的性子,这段时间日子真是过得太顺遂了。
“好了别哭了!我也舍不得你,但你老大不小了,到时候总是要放出去的,我当然要早些替你打算了。”
浣纱这才不好意思地抹了泪,“奴婢还以为,王妃厌弃奴婢了,要赶奴婢走!”
“傻丫头!这下放心了吧?”沈倾城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这下说说吧,府里可有看得入眼的,我一定替你做主!”
浣纱红着脸,犹豫了半晌才低声道:“奴婢,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想伺候王妃一辈子。”
这下换沈倾城愣住了:“不行,你是想我被人戳脊梁骨吗?”她忽然有些生气了,一直以为,浣纱是最不需要她操心的人,原来她心里也藏了心思。
“王妃,奴婢是真的不想嫁人!”浣纱还是坚持着。
沈倾城忽然冷了脸,眼神中便带了几分寒意。
“浣纱,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没想到……”她真的是有些气了,难道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吗?这个时候还要瞒着自己。
浣纱见她生了气,心里一慌,扑通一声跪下,抱着她的腿拼命解释:“王妃您不要误会,奴婢安分守己,不该有的心思绝对没有。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您这么好,奴婢怎么可能对不起您呢?奴婢是真的不想离开您!”她忙不迭地解释,沈倾城凝视她半晌,才道:浣纱,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也没有怀疑你什么。但是你没有说实话,你或许真的对我忠心,可只要是个女子,怎么可能不想有一个知冷知热疼自己的人呢?
浣纱咬着唇,欲言又止,却并未说话,沈倾城叹口气,没想到这丫头心里也藏了事,只好一个个排除:我看你和墨竹走得近,还想给你们牵红线呢,难道你不喜欢墨竹,那墨青呢?
浣纱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听到墨青的名字,忙摆手:奴婢不喜欢墨青!
沈倾城了然道:那就是墨竹了?她平时多在内院,最常见到的就是这两个冷啸风的随从了,尤其是墨竹,其实并非奴身,若是浣纱喜欢他,倒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浣纱眸中一黯,摇了摇头低了头沉默不语。沈倾城皱眉,看她的样子,像是对墨竹也不怎么上心,可看她小脸揪成一团,分明就是有心事。
百思不得其解,除了墨竹墨青,别的小厮她应该看不上的,外面的人更认识得少了。
想了半天,她忽然想起刚才提起方言拒婚的事情时,浣纱一脸的兴奋,莫非,这丫头竟然看上方言了?
浣纱,你莫非喜欢上做官的?是不是,方……她小心试探,还没说完,浣纱就猛地抬起头:王妃,您不要再问了好吗?奴婢知道不该有这样自不量力的想法,您放心,奴婢一定会把心思埋得深深的,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只求王妃不要赶奴婢走!
她言辞诚恳,这番话算是肺腑之言了,沈倾城诧异之余也能理解,方言本就长得仪表堂堂,又才华过人,京城喜欢他的大家闺秀也不在少数,何况鲜少与外人接触的浣纱,芳心暗许也是有可能的。
只有这样,她才会将自己的心意深深掩藏,不让它露出一分一毫,今天不是自己问起她的终生大事,她估计也不会说的。
沈倾城深深地凝视她,扶着她的手:傻丫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喜欢一个人,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犯得着急成这样?
浣纱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沈倾城:王妃,奴婢这样的身份,本该随便配一个小厮,但是奴婢实在不想嫁一个不喜欢的人,也不想离开王妃,所以,就让奴婢服侍您一辈子吧。
傻瓜,或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沈倾城忽然有一个想法,若是告诉方言这件事,不知浣纱还有没有机会。
她随即摇头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以方言如今如日中天的势头,将来一定是前途辉煌,他是绝对不可能娶一个丫鬟的,除非是做妾,否则浣纱永远不可能如愿,只是那样的话,又太委屈她了。
思来想去,还是尽量让她从执念中走出来为好。
坐下吧,我们好久没说说话了。她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杌子。
浣纱听话地搬了小杌子过来坐,沈倾城就道: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浣纱惶恐地看了她一眼,沈倾城安抚地一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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