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倾城醒来,就感觉到有力的手臂圈着自己,而自己侧身窝在温暖的男性怀抱里,她觉得压在下面的左臂有些酸麻,轻轻动了动,一只大手就抚了上来,轻柔地按捏着。
她抬起头,冷啸风俊朗含笑的脸庞映入眼帘。
“醒了?”他在她嘴上啄了一下,她忙撇开头去,不好意思地嗔他一眼:“都没漱口呢,一股怪味。”
“没有,我媳妇儿什么时候都是香香的!”某人裂开嘴傻笑,沈倾城瞪他一眼:“自大狂!”
如果冷啸风不去上朝,两人同时醒来,便会在床上腻歪一阵,说说话。
“你今天不去上朝吗?”这个时候天都亮了。
冷啸风点点头:“前段日子太忙,都没时间陪陪我儿子,今天我要好好弥补。”
某人心里甜甜的,却故意嘟了嘴:“就只陪你儿子啊!”语气酸酸的。
“当然——”他故意拖长音,沈倾城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他终于不再卖关子,凑近她耳朵低语:“还有儿子他娘,我的宝贝媳妇儿!”
这还差不多!某人得意地弯起了唇角,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绽开了笑容。
“媳妇儿,我们去别院住几天吧?”他忽然提议。
沈倾城诧异地睁大眼睛:“为什么要去别院?那边好久没住人,都没有收拾呢。”
他揽她进怀:“我前几天就派人收拾好了,你怀了孩子后,出门的时间就少了,别闷坏了。”
她知道他是怕自己在府里听到不好的话,刻意让她去散心,他的好意怎么能拂逆呢?
“好,都听你的!”她乖巧地依着他。
“别院外面就是护城河,到时候我们可以秉烛泛舟,一定很惬意。”冷啸风开始兴致勃勃地安排起来,“我好怀念去年这段时候,那时我们刚认识,虽然是秋天,但是看着你的笑容,就觉得桃花漫天,心里就想,要是你那样对我笑就好了。”
甜言蜜语谁不爱听,沈倾城听得有些飘飘然,“胡说,我以前哪里爱笑了?”
她因为职业关系,以前成天都板着一张脸,生人勿近的严肃样子,只有对十分亲近之人才会有点笑容,就是穿越来之后也是常常冷着一张脸。
“怎么没有?第一次看见你笑,是在船上,跟你的结拜姐妹说笑,我就站在后面的船头,只觉得心里都软了。于是每天都在船头吹箫,盼着能将你引出来。”
“那么远你能看到?”沈倾城不信,“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见过面,说不定你把苏姐姐当成我了!”
某男被自家媳妇质疑,自尊心深受打击:“当然看得到,为夫是习武之人,眼力比常人好得多。”
沈倾城想想倒也是,却又想起一事,突然变了脸色:“才认识就敢用那首《凤求凰》勾人,你老实说,以前还骗过多少漂亮姑娘?”
冷啸风没想到这也能让自己遭殃,忙自首求饶:“天地良心,为夫我清清白白,那时是认定你是我媳妇儿,所以才……你信我,从来没有骗过别人!”
沈倾城心里乐开了花,不过难得看他紧张,顿了片刻才发话:“好,暂时相信你!”
冷啸风松口气,一下子扑翻她:“好啊,敢这样对你夫君,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以夫为天!看你往后还敢怀疑我?”
沈倾城躲避不及,被他压了个严严实实,只能被动地望着他,眼见那张熟悉的俊脸越来越近,明明天天见,她的心跳还是忍不住加快,最后索性闭上了眼睛。
方言前往天香楼赴约,跟着伙计上楼,靠近楼梯的一桌酒客正谈得热火朝天,偶尔还提到他方言的名字。
他摇摇头,昨天他拒婚一事在百姓眼里的确有些胆大妄为,摇摇头,完全不以为意。
可是,越听越觉得不对,他仿佛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来。
说话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当事人走近了,还在高谈阔论。
一个青色直缀的黑脸膛显然是吃多了酒,声音有些高,正眉飞色舞地跟同伴说话:“……那个方大人真令人刮目相看,竟敢当朝拒婚,还有九王妃也是连皇上御赐的婚事都敢逃,他们两个是不是早就看对眼了?”
“所以最近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了,胆子这么大,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那位病了多年,想必也是中看不中用的枕头,红杏出墙也在情理之中啊!”另一个男人猥琐地笑。
旁边的男人立即附议:“是啊,听说成亲快一年了都没有消息,这一下突然有了,还不知是谁的种……”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人一会,同时爆出猥琐的笑声。
方言眉头紧紧揪起,没想到自己情不自禁的一句话,就引起了这样的轩然大波。
因为是天香楼的常客,伙计对方言十分热情,殷勤地在前面带路。
可是走到二楼转角处,回头见他还未跟上,蹬蹬蹬地下楼来,正欲询问,也听见那几句话,顿时神色大变,连忙凑近那黑脸膛低声道:“客官请慎言,这里来来往往人多,让人听去了可不好。”
那黑脸膛却不是个会看眼色的,并不领情,还梗着脖子道:“你这伙计倒是奇了,我吃饭又不是不给钱,不过闲说几句白话,碍着何人了?”
伙计噎住,直翻白眼,我的祖宗诶,这可是你自己要找死,菩萨保佑!
黑脸膛话音刚落,就见一道月白的身影立在自己面前,“碍着我了,怎么?要不要去衙门走一遭?”
“你是何人?”黑脸膛还没反应过来,他同桌的男子却看出此人颇有气势,怕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