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府在山阳县城郊,距离城区还有一小段距离,占地甚广,周围没有什么人烟,只有拐过山头,才有几家破落的民房,看着歪歪斜斜的,甚是萧条,不知道有没有人居住。
此时的蒙府,破墙残垣,门口的一株大柳树被烧得黑乎乎的,惨不忍睹,推门进去,里面更是破败不堪,处处都是烧灼留下的痕迹,鼻尖充斥着呛人的烟熏味,还有残留的血腥味,走了一圈,只有西面的一排倒座房,还算是完整,其余偌大的蒙府,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
“方大人,这……”左寺正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还是被惊住了,只听说蒙府被一把火烧了,可没想到烧得如此彻底。
方言站在院子里,脸色沉肃无比,冷峻的五官让人周身生寒。
“左寺正,如今是什么季节?”
左寺正微愣了下,答道:“回大人,是春夏之交。”说完,猛地回过神来,“大人,这春夏之交,正是草木繁茂的季节,可这院子里的花草都被烧着了,有点不对劲啊!”
“左大人言之有理!”方言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方言一般难得肯定别人,左寺正听他这一句话,顿时干劲十足,“大人,要不,让人去搜一搜,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本官正有此意!”方言指着前面的一座建筑,吩咐道:“此处被烧得最厉害,就从这里搜起,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众人皆皱着眉,这座房子大半都被烧毁了,要想搜查谈何容易,可是方言职位最高,尽管有些不情愿,差役们还是纷纷动起手来。
日头西斜,终于有人来报:“回大人,已经搜索完毕,这里该是一排三间正房,左右各一间耳房,西边的一间烧得最厉害。对了,还在正房里发现了两具尸体!”
“抬上来!”方言眼睛一亮,有尸体就有线索,他记得,沈倾城曾经说过,尸体最不会撒谎,它会诚实地还原事件发生那一刻的情形,所以此刻,看着尸体被抬到眼前,他仿佛是看到了希望。
仵作已经上前去,方言法医院的两名学员也一同参与。
两具尸体,一具已经烧成了木炭状,面目全非,另一具却轻得多,还看得见脸上的皮肉。
“方大人,两名死者口腔里发现了烟灰,但奇怪的是,喉咙和鼻腔处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检查完尸体,几人回来禀报。
方言凝神道:“喉咙和鼻腔,是呼吸的器官,两处没发现烟灰,则说明,死者在纵火前已经死亡,否则的话,烟味呛人,他们必定呼吸加速,这两处定会有许多烟尘。”
“大人言之有理!可是,照你所说,死者之前就已经被杀害,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纵火焚尸呢?”
左寺正点点头,他也觉得此事十分蹊跷。
方言挑了挑眉,“为什么?自然是为了掩盖真相,我想,这座蒙府,一定还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其他地方未有什么发现,天色已黑,方言下令进城歇脚,明日再继续查案。
“这个小伙计,面皮看着比妞儿还水嫩!”
李若晴第二次退开身子,面前的恶少继续靠近她,涎着笑目光肆无忌惮地直视她。
“客官你喝醉了,请去柜台结账!”李若晴不动声色地再退开一步。
“结什么账?小兄弟,来陪我们哥儿几个喝两盅,如何?”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啪”地一声拍在桌上,“一杯酒一百两,大爷我有的是钱,如何?”
李若晴眼光掠过那叠银票,眼睛里冒出了星星,那些应该能够自己丢掉的盘缠吧!
手肘忽然被谁碰了一下,原来是天福,他不停地朝她挤眼睛,她咽了咽口水,朝几人行了一礼:“小人不会喝酒,多谢几位客官美意!”
说完匆匆溜走了!
“你他娘的,管什么闲事?”几人看出是天福在其中作梗,一拳朝他挥过去,紧接着,每个人都出拳招呼,没几下,天福嗷嗷惨叫,抱着头躲闪,还是挨了好几下。
掌柜的连忙上来劝阻,陪着笑脸说尽了好话,最后还赔了一坛酒,才息事宁人。
李若晴在帘子后面,看着天福被揍得鼻青脸肿,腿都软了。那群混蛋,怎么能如此仗势欺人!
“天福你没事吧!”她急急地奔过去,将人扶起来。
“我没事!”天福向她笑笑,不经意扯到了唇边的伤口,哀哀直叫。
“自不量力,活该!”掌柜的摇摇头,瞥了他一眼。
“掌柜的,我若是不站出来,李勤就要被他们欺负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几个最是地面上的霸王,那逼良为娼的事又不是没干过!”天福疼得直咧咧,还是不服气地道。
李若晴吓呆了,逼良为娼,她还是男装打扮就被人缠上了,若是让人知道她真实身份,天哪!
“就你能!”掌柜的没好气地道。一面看向李若晴,“今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样吧,明天你就不要出来了,到时候出了问题,我也顶不住!”
“掌柜的,您不要赶我走啊!”李若晴连忙道。
“我不是赶你走,你不是会酿酒吗?我就在后面跟着师傅做吧,若是做得好,下个月的工钱我还给你添二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