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宫室落地的绫罗,璀璨如金银珠宝的灯光在镶金的昂贵灯架上泛着温和的光辉,多么好的气氛,薛崇训没有料到一场暧昧香艳的私会会变成这个样子。
人生终究是独行者,过分依赖或是带着悲剧心理的虔诚奉献都是不成熟的不健康的表现……如此如此,他带着懊悔和内疚的心态耐心下来开导着高氏,因为他刚才说了过分的话,竟然说错话说要去换掉高氏破坏这个最适合的同盟关系,所以他希望能弥补其中的裂痕。无论高氏要肉|欲,还是想体验谈情说爱的快乐,都是可以奉陪的,有什么关系呢?
有时候薛崇训都觉得自己活得那么努力那么上进,他总是在试图把事情做得最好,这是对生活充满热爱的表现啊,他简直觉得自己就是阳光型的人,为什么高氏非要说自己黑暗呢?虽然以前做了那么多迫不得已的事儿,可有什么错,薛崇训没觉得自己干过什么特别错的事。
高氏又恢复了往常那种神情,很平和端庄地认真倾听着薛崇训在那里大吹特吹各种玄虚大道。
等他说累了,高氏才淡淡地说:“你要调神策军何必那么麻烦呢,告诉我我用皇帝的玉玺下旨就能办到了。下回你要什么就来告诉我好么?”
薛崇训:“……”他张了张嘴终于说道:“兵权不是那么用的,我们愿意可总有人有意见,要做得水到渠成才行。并且社稷的危险也不只来自窥欲者,如果治理得不好也会自己把自己玩死,太宗不是说过么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算了不必多言,太后应该明白。”
“没事你说,我喜欢听。”高氏坐在凳子上用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薛崇训不知说什么了,俩人便默默地坐在一块儿。
高氏确实一个沉闷的人,她不像宇文姬那样总是有些让人轻松愉快的话题,像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是两口子,如来和王母互通有无之类的;也不像孙氏那样对生活的有许多理解;也不像金城一般时常闪烁着智慧的光辉……薛崇训以前以为她只是打扮沉闷,只是因为身份的关系才寡言少语三思而后言,现在才发现她本来就是一个很闷的人。
他站了起来,说道:“咱们什么也没干,却屏退所有奴婢独处一室,平白落得人怀疑。我先告辞了,要说话明日咱们到大殿上说。”
“去找金城么?”高氏不动声色地问道。
薛崇训顿了顿道:“也可以。”
高氏道:“金城公主真的很漂亮。”
“那我走了。”薛崇训想了想又说道,“……我并非你想得那样不择手段,在意的东西仍然很多,所以太后不必想得太多,我非恩将仇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