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落。
漆黑的夜色,没有星星,没有风,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只有几盏路灯依稀透出微弱的光线,照射出雨滴落在地面上的样子。
嘀答,嘀答,一个个小小的雨滴在水洼里晕开。
嘀答,嘀答,雨越下越大。
花明夜就这样茫然地走着,白色的法拉利被他丢弃在她转身离开的地方,那裏面还徜徉着她的气息,他不愿去碰触的,伤痛的气息。
雨水细细地打湿了白色的衬衫。
打湿了亚麻色的头发。
打湿了冰冷的面庞。
雨水顺着他冰冷的指尖慢慢地向下滑落。
嘀答,嘀答。
他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一切都是白茫茫的,如这雨水,如这雾气,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也不用去想。
好像这样机械地走着,就可以把一切暂时忘记。
猛然,面前有刺眼的车灯亮起,一辆卡车迎面开来,司机眼里是惊恐的神色,慌忙扭转方向盘。
“吱——”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司机连忙从车子里跳下来,慌慌张张地向后看着。奇怪,经过他时明明觉得是有一阵阻力的,可是那个刚刚经过的少年好像一点也不疼似的,还在自顾自地向前走,连回头的意思都没有。
司机奇怪地耸了耸肩,钻进车里重新踩下油门,开了出去,心裏还在不停地嘀咕,难道真的是他的感觉不灵了?
血,顺着手臂,慢慢地渗出来。
渗出来,然后被雨水冲刷掉,沿着指尖慢慢地滴在地上。
形成一朵朵红色的血花。
嘀答,嘀答。
无休无止地。
他仍然好像没有感觉似的,茫然地向前走,只是俊美的脸上是慢慢失血的颜色,越来越苍白,越来越苍白……
第二天是蓝哲仁的画展《山云涛声》开展首日!
经过了这场“盗画风波”,蓝哲仁的画展更加的受人瞩目,格兰特先生因为前番的错怪,更是义无反顾地把《蓝调》贡献出来作为补偿。一大早,无数媒体都来到索菲迪美术馆对画展进行第一手的报道。
蓝哲仁站在入口大厅里,微笑着接待来参观的各位来宾,蓝微凉帮父亲誊抄着来宾的名单,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微凉姐……”忽然有个小女生细细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喊了她一声。
蓝微凉抬起头,正是欧阳霏雨,她的脸红红的,像是憋着什么话要跟她说。
“霏雨,欢迎光临爸爸的画展。”蓝微凉冲她调皮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