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缓缓起步,向着狼骑走去,密密麻麻的狼群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叶信向后方扫了一眼,发现那些无界天狼似乎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距离狼王最近的有十几匹无界天狼显得格外强壮,绒毛中也隐约闪烁着金光,看来,狼王几乎独占了五灵丹牛带来的好处。狼骑们看到如此强大的狼王居然愿意做叶信的坐骑,一个个都露出了兴奋之色,今日一战,虽然折损了一些弟兄,但有了狼王的加入,狼骑的实力并没有降低,反而要变得强大得多。转眼到了夜晚,在狼骑的营地中,各路大军的主将又一次聚集到叶信的帅帐中,周破虏等人虽然没亲眼看到战斗经过,但宁高悟已经对他们仔仔细细的描述了一遍,所以在看到那匹庞大的狼王后,下意识的绕了半圈走,如此凶悍的妖兽,现在还未必被叶信驯服,万一暴起伤人,他们都只有被秒杀的份。不过,狼王的出现确实让军心大振,各路大军主将,包括下面的将领,乃至每一个士兵,都认为己方必将获得最后的胜利。帅帐中的气氛也很热烈,萧魔指他们自然不用说,鬼十三、薛白骑等人也是面带笑意,倒不是说他们薄情,这么快就忘记了死难的弟兄,他们都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各个身经百战,不知道曾经有多少兄弟在他们的视野中倒下,这种场面他们已见得太多太多,悲怆可以有,但必须要控制,活下来的人,总归还是要走向明天的。“我已经去看过了,地下河的河口已经解冻,不过海族一点动静都没有。”薛白骑说道:“我们可不能放松警惕,海族经历过这次挫折,必将困兽犹斗。”“主上,你有什么看法?”萧魔指看向叶信。“这要看海族的主事者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叶信淡淡说道:“如果他确实有几分能力,算得上是个将才,今日一败,他总该知道事不可为了,那么,他应该会选择从地下河退回去,或者干脆退回青元宗,再想别的办法。”“如果海族主事者的能力更高一筹呢?”萧魔指笑了。“如果他真的很厉害,肯定会明白,他能想到的,我们也可以想到。”叶信说道:“不管是从万岖山的主峰那边退出来,还是退回到青元宗,我们必有后招,不过是早死一步和晚死一步的区别而已,所以……”“所以他会调集所有的战力,与我们拼一个鱼死网破。”萧魔指接道,他和叶信的判断是一样的,接着萧魔指转向宁高悟:“宁帅,你怎么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宁高悟皱了皱眉头:“我们对海族一向缺乏了解,也不知道他们主事者的秉性,无从揣摩啊……”“难道我们应该分兵么?”周破虏说道。“不用。”叶信摇头道:“宁帅忘了一点,海族已经没有补给了,否则他们是不会放弃青元宗的,如果在三天之内,海族始终没有发动攻势,证明他们已经退兵了。”“他们会退到哪里去?”吴秋深问道。“这条地下河可不是那么容易走的。“叶信说道:“虽然他们是海族,但顺流而下与逆流而上,也会存在着很大的区别,从青元宗到这里,他们走了差不多有二十天,想回青元宗,怎么也要四十天吧?他们能熬得住?我估计……他们唯一的选择是从万岖山主峰那边的出口逃出去。”“那么我们现在就应该赶过去布防了。”萧魔指说道。“海族的出口,是我天罪营以前的老营所在地。”叶信笑了笑:“没有谁比我更熟悉那边了,那边有一道天堑,易守难攻,不过……如果我们根本不进去,只是在外面布防,同样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我一个人就能守住,除非海族长出了翅膀,否则只能被困死在里面。”“也就是说,各路大军都不用动,只要狼骑过去走一趟就行了?”萧魔指说道。“没错。”叶信点头道:“我会在这里等上七天,如果海族一直没有发起进攻,我会带着狼骑赶回去,从时间上算,我们要比海族方便得多,至多两天,我就能堵住海族的出口。”“海族还有一种选择。”一直没说话的渔道突然开了口。“什么选择?”叶信看向渔道。“海族有一种本事,就像凶兽会冬眠一样,他们也会休眠,可以让自己的消耗降到最低。”渔道缓缓说道:“虽然这样很危险,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海族战士再无法醒过来,但总好过走回头路,何况我们早就断了海族的补给,东海那边的海族应该已经发觉不对了,也许已经派出了援军,如果他们选择藏在河底,只让少数海族战士保持警戒,大部分海族战士进入休眠,是可以暂时摆脱困境的。““渔帅,你没见到主上是如何大展神威的。”宁高悟笑道:“就算在河水中,主上的战力也不逊色于海族那几个王者,藏起来?他们能藏到哪里去了?只需主上一人出手,就足以把他们杀得天翻地覆了。”“我只是说海族有这种选择。”渔道说道:“何况我的重点也不是那些海族会选择什么,而是……东海的援军。”众人沉默了,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在座的诸位都是久经沙场的主将,你一言我一句,已把海族可能选择的对策猜得七七八八,不过,渔道的担忧在他们预料之外。“不可不防啊。”叶信说道,随后他看向吴秋深:“吴帅,你的长蛇军明日清晨脱离主阵,转道向东南方进发,沿着大羽国与大卫国边境线驻防,广派探马,一旦发觉不对,立即派人回来报信。”“明白。”吴秋深点了点头。众人又商议了一会,便纷纷告辞,叶信让薛白骑等人早些去休息,随后走出大帐,突然,真真银铃般的笑声从后方传来,他这才想起来,今日的议事竟然少了真真,他感到有些奇怪,因为真真一向很喜欢刷存在感,尤其是在商议大事时,无论如何都要挤进来的,而且今天温容都参加了,一直在和温容怄气的真真更应该参加才对。叶信转身向帐后走去,温容、苍妒兵等人跟在叶信身后,转到后面,正看到真真侧身骑在那头青牛的背上,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树枝下方垂着一束灰神,而那头青牛正拼命向着灰神奔跑,可不管那头青牛怎么努力,灰神距离它还是那么远,把那头青牛急得不停乱叫。真真感觉逗够了,便故意把手臂向回收了收,树枝下方的灰神距离青牛的距离自然就近了,然后那头青牛立即探头咬过去,死死咬住灰神,接着用力把灰神扯下来,大口大口咀嚼着。叶信感到很无奈,用灰神去喂养青牛……真是疯了!虽然都是不足月的灰神,但那也是珍贵的草药,估计九国境内,只有真真有资格这般挥霍!就在这时,叶信突然发现,青牛的双瞳中闪烁一缕狡黠之色,接着屁股扭了扭,把真真从背上甩下来。真真趔趄了一下,重新站稳,接着双手叉腰冲着青牛叫道:“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家伙,刚刚吃到嘴,就不服了么?!”那头青牛仰首冲着真真发出哞哞的叫声,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服你又能怎么样?真真冷哼一声,从取出一束灰神,又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树枝,把灰神系在绳子上,接着挑了挑树枝,让灰神来回晃动起来。那头青牛立即来了精神,双眼死死盯着灰神,慢慢靠近,真真把灰神向远处一甩,接着纵身跳上青牛的背,而那头青牛和刚才一样,卖命的追逐着灰神。“真真,给你讲一个故事……”叶信叹道。“哦?什么故事?”真真一边逗弄着青牛一边问道。“从来有一个小乡村,小乡村里有一个出名的小傻子,村里的孩子很喜欢戏弄他,经常把铜币和金币一起扔到地上,让那小傻子自己去选,而小傻子总会美滋滋的把铜币捡起来,把金币视若无物。”叶信缓缓说道。“那真是傻!有金币不拿,却要拿铜币?”真真笑道。“是啊……”叶信点头道:“有一天,一个吟游诗人看到了这一幕,他把小傻子叫道一边,对他说,你也太傻了,应该捡金币呢,金币要比铜币贵重得多。”“然后呢?”温容好奇的问道。“然后小傻子冷笑着说,你才是傻,如果我捡起了金币,他们还会扔钱让我捡么?”叶信说道。“哈哈哈,原来……”真真大笑,随后她又突然笑不出来了,看了看摇来晃去的灰神,片刻,她跳下青牛,把灰神收起来,用严肃的目光盯着那头青牛。那头青牛显得有些惊愕,怎么好好的就不玩了呢?它一点点靠近真真,轻轻的嗅着,试图找到灰神的位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