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猎犬?”叶信笑了:“杨兄真是太有趣了,我身边确实有一匹狼,那不是普通的狼,而是无界天狼之王。“下一刻,叶信微微运转元力,掌中酒杯中的酒突然开始翻滚起来,他释放的是天狼劲。紧接着,远方突然传来隐隐的狼嗥声,尽管距离极远,传到这里已经很微弱了,但依然能让人心头微震。在陌尘山的远方,狼王已全力启动,向着流云宗的方向掠去,它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一步的距离也在逐渐加大,卷动的气流在它身后翻滚,形成了一条滚龙般的烟尘。如果只有狼王,凭借它无可比拟的速度,估计在流云宗的修士反应过来之前,它已经能冲过山门了,但翻滚了烟尘暴露了它的目标,距离尚在十余里开外,山门处、还有在两侧山坡上休憩的修士都发觉了不对。“有敌袭!”不知道哪个修士喊了一嗓子。随后所有看到烟尘的修士都变得紧张起来,流云宗的弟子立即开始关闭巨大的山门,还有几个弟子跑到了山门上方,掀起巨大的木箱,木箱下是一架架弩车。这种武器并不是军队所独有的,任何东西,只有具备一定的价值,必定会广泛传播,弩车亦如实,因为能让操作者在短时间大幅提升自己的杀伤力,等敌人逼到近前,再操刀上阵也不晚。烟云阁内,叶信微笑着说道:“静花掌教,我的坐骑已经来了,还望掌教早早传令下去,免得造成误会,虽然它愿意服从我的命令,但毕竟是天狼之王,一旦激起它的凶心,恐怕我也是控制不住的。”静花掌教想了想,微微颌首,接着从身边拿起一只竖笛,轻轻放在唇边,接着,一道尖锐之极的笛声陡然飙起,烟云阁四周的窗户陡然被空气中激荡的劲流推开,如洞金裂石般的笛声响彻在流云宗上空。流云宗的山门之上,几个操作弩车的修士已经瞄准了风驰电掣般掠来的狼王,而笛声也已传至,那几个修士愣了愣,把手指从弩机中抽了出来。攻击动作是停止了,可山门不是马上能打开的,而且到底要不要打开,流云宗的修士都有些犹豫,狼王的距离越近,那种不可阻挡的气势就越惊人,他们心中惊惧不安。眨眼间,狼王终于逼近了山门,它突然纵身,掠起到半空中,就像一颗冲出炮筒的炮弹,跃向近二十米高的山门,正从流云宗那几个修士头上掠过,又远远落在了流云宗内。狼王这一跃,足足跃出了二百余米远,和飞翔没太大区别了,接着它的速度掠有些减慢,但对那些修士来说,还是快到了极点,他们甚至看不清来的是什么,只隐约发现有一道金光从身边擦过。恒一鸣与李浮心站在窗前,遥遥看向狼王驰来的方向,静花掌教犹豫片刻,她也忍不住了,离席而起,走向高窗。为了配合叶信,狼王已用出了全力,毕竟是达到了证道境的顶级妖兽,它所散发出的元力波动极为惊人,至少让恒一鸣、李浮心等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叶信笑了笑,也走向了窗边,片刻,狼王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而速度也降低到了寻常骏马奔跑的速度,接近烟云阁的台阶后,它停下了,仰首看向叶信。叶信伸手向下压了压,狼王慢慢蹲坐在地上,纵使是蹲坐,它的身高也达到三米开外,硕大的体型,让人望而生畏。烟云阁前的修士们都握住了自己的武器,他们都听到了静花掌教的笛声,现在做出自我防护的动作,只是出于本能。在本土,时而会出现达到证道境的妖兽,或许是先天的原因,这种妖兽的战力要比同阶的修士厉害得多,但为了获得天材地宝,总有修士成群结队的去猎杀这种妖兽,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不管成败,代价肯定非常惨重。所以看到证道境的妖兽出现,修士们肯定会感到万分紧张,没看到猪跑,总会吃过猪肉,这种事情听得太多了。“吗的,这孽畜又来了!”在流云宗的一个角落中,有人恨恨的说道,正是龙玄策。“你什么意思?”鬼十三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龙玄策。“它的力气那么大,带上我也是没问题的,但就是不让我骑上去,害得我用两条腿和它赛跑!”龙玄策咬牙切齿的说道:“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要搞掉它!”“那你可要小心了。”鬼十三说道:“那是主上的命根子,你把它搞掉,主上也肯定要把你搞掉。”“咳……我就是那么一说,军师大人又何必当真?”龙玄策干笑着说道。烟云阁上,静花掌教等人还在注视着狼王,而那杨信达也凑过来了。“贪狼先生的坐骑果然神骏!”静花掌教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视线转了半圈,落在了杨信达身上。看到了狼王的身影,杨信达已是面如土色,他明白,再不可能自圆其说了。叶信很擅长黑白颠倒的勾当,总能把假的演成真的,何况他才是斩杀了魔族飞颂少主的英雄,如何能被杨信达演下去,他也不用再出来混了,那绝无可能!“好厉害的金毛猎犬。”李浮心笑道。李浮心的话,让杨信达几欲吐血,可也只能硬憋着,这个时候没人谁会同情他,他越显得仓皇,却会遭人耻笑,保持强硬,还能剩那么一点尊严。“杨公子,请吧,静花就不送了。”静花掌教说道。就算杨信达再笨,也听出了静花掌教的逐客之意,他猛地一甩袍袖,大步向外走去,从阁内一直走到台阶处,他走得很稳,可下台阶的时候,眼前阵阵发黑,踩错了台阶,幸好修为足够,及时稳住了身形,才没出出丑。此时此刻,杨信达的内心世界应该是很崩溃的,他用了高人的计策,在短短几天里,就从一个寻常参与者的位置攀升到万人之上,坐在了静花掌教身边,接受修士们的敬仰,可现在,他又被人从云端踢了下来,跌入尘埃里。前后反差越大,他的内心自然就越痛苦。“不用再管那钓名沽誉的小人,想来他在我流云宗也待不下去了。”静花掌教冷笑着说道,当她看向叶信时,脸色转缓:“贪狼先生,请上座。”叶信看了看杨信达的空位,缓步向上走去,但走了几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北山公子何在?”“列梦在此。”一直充当看客的北山列梦缓缓站起身:“贪狼先生有何指教?”叶信听得出,北山列梦的言辞里没有亲近,也没有敌意,很淡漠。“说实话,我之所以决定要来陌尘山,正是因为有静花掌教与北山公子在此主持大局。”叶信说道:“先不说北山九思前辈被人誉为北山九善,扶穷助弱,帮人无数,北山公子亦是侠名满天下,这么多同道来到陌尘山,我想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因仰慕北山公子的侠名!”北山列梦愣住了,叶信从头至尾都表现得很强势,到了最后一刻,居然要助他上位,让他想不通。“我毕竟是域外之人,难以服众。”叶信说道:“只有北山公子才是名至实归的。”“北山公子,贪狼先生说得没错,这个位子本来就是你的,就无需客气了。”李浮心突然说道。“是啊,莫要辜负了贪狼先生的美意。”恒一鸣也说道。北山列梦深深的看了叶信一眼,又向叶信点点头,随后缓步向着上座走去。到这里,气氛就变得融洽了,其实一直是杨信达在挑事,其他人不想和杨信达一般见识,原因各自不同,北山列梦是不想辱了自己君子之名,而李浮心、恒一鸣等人一方面是不愿以大欺小,另一方面则因为杨信达有可用之处,而且才由得杨信达嚣张。不过,刚刚出了事情,大家暂时都没心情商议大事了,静花掌教令人摆上酒宴,众人一边饮酒一边闲聊,待到中午,酒宴要散去的时候,叶信突然端起酒杯,走到北山列梦身前,微笑道:“叶某对北山公子闻名久矣,今日能见到北山公子,也算了了叶某的一桩心愿,来,叶某敬你一杯。”北山列梦急忙站起身,也端起酒杯:“贪狼先生何必客气?能与贪狼先生一会,列梦三生有幸,请!”从某种角度说,杨信达与叶信都是不速之客,但前者要把他踩在脚下,后者却对他礼敬三分,所以让北山列梦感触颇多。就在两人碰杯的瞬间,叶信的小指一挑,一件东西便飞到了北山列梦的掌心中,在这同时,叶信眼中闪烁一缕惊慌与惧色,还有几分求助的味道。北山列梦也是阅历深厚、胸有城府的,他若无其事的喝下杯中的酒,把叶信弹出来的东西藏在掌心内,随后回到座位上坐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