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东西都不全,真不知道你们每天怎么吃的饭!”张雪琴边做饭边埋怨行慕柳。行慕柳生在行家,从小就接受的是淑女教育,不论是品行还是德行,都是上上之选。像行慕柳这种出身的女孩,要求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妈,我知道了。”行慕柳点头应是。为了爱的人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下午,唐丁和行慕柳又去按照张雪琴的要求采购厨房用品和米面粮油。毕竟这是十几口子人,行慕柳担心张雪琴太过劳累,就准备在劳务市场雇佣了一个保姆,帮张雪琴做饭,收拾家。但是现在毕竟是临近年根,保姆也不是说雇就能雇着的。不过好在有婉君和舒老老伴一起帮着在厨房忙活。今年的冬天不算冷,进九的天气,土地还没上冻,工地上也都没停工。行慕柳的风和建安公司承建的经济适用房工地在南郊。经济适用房,是政府出地,建筑公司承包,卖房所得利润虽然低,但是成本也低,各项审批政府都挂了号的,特事特办,税费也极低。在安顿好爷爷和妈妈之后,行慕柳也准备结算工人奖金工资,给工人放假。不过这边工地还没完工的时候,国家出台规定,今年起,今后不在兴建经济适用房小区,现在在建的也一律推向市场。推向市场是好事,可是这巨额的土地出让金却已经没法再征收了。所以这最后一部分还没完工的经济适用房税费极低,但是却可以卖出市场价。不过这部分房子极少,恰好行慕柳的风和公司承建的这两栋高层,就身处其中。也就是说国家的这个政策一出台,行慕柳的风和公司平白就挣了上亿。用行慕柳的话说,这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失的马当然是乌金软甲,现在的福报也来了,这两栋经济适用房一下就挣了一两个亿,关键是这失去的马已经暗地里被唐丁找回来了。不过这政策一出台,在本地房地产市场引起不小的震动。今天,行慕柳接到工地指挥部的电话,说是工地有人坠楼,已经送往医院。行慕柳接到电话的时候,唐丁正好在边上,所以唐丁跟行慕柳一起开车来到医院,很不幸,那个坠楼的人还没到医院就断气了。行慕柳这是初次开发楼盘,所以各项工作都准备很充足,包括工人的意外险都买了,所以这次的事故会由保险公司赔偿。当然还有些后续工作,需要风和公司来做,也是安工人们的心。又过了两天,晚上,行老爷子和舒老在院子里下棋到很晚,行慕柳和唐丁还有韩秋生都在一旁作陪。行母把行慕柳手机拿了出来,“电话响了老半天了。”行慕柳倒一旁接了电话,常驻工地的施工负责人说工地发生闹鬼事件。“闹鬼?怎么会闹鬼?”行慕柳的声音有点大,引起了唐丁的注意。“爷爷,舒老,妈,我和唐丁出去一趟。”行慕柳穿好衣服,就跟唐丁一起往外走。“什么工作这么忙,都快过年了。”行母在后面嘟囔道。在车上,唐丁问了行慕柳具体情况,其实行慕柳知道的也并不比唐丁多多少。这段时间以来,随着国家取消经济适用房以来,工地上的事是不少,先是工人意外坠楼,这才过了两天,又说工地闹鬼。唐丁和行慕柳赶到工地的时候,工人都睡下了,看门老大爷给开的门。常驻工地的负责人也起来了,跟行慕柳介绍情况。“前天赵亮意外坠楼,工友们心里就感到发毛,说是这栋楼有问题,行总你知道的,工人很多都是农村来,就信这些东西。工地上也没什么娱乐设施,一般吃完饭,喝完酒也就睡了。”“喝酒?工人们都喝酒吗?”行慕柳问道。“是,工人干的是重体力劳动,干了一天活,晚上都会喝酒解解乏,不过我们白天是不喝酒的,喝了酒的是绝不允许上高空作业的。”施工负责人解释了一句。工地的活经常需要在高空工作,喝了酒以后问题就多,高空特别危险,虽然楼体外面都有防护网,但是这毕竟是三十多层的高层,一脚踩空是非常危险的。施工负责人先说白天不喝酒,又说喝了酒是不允许上高空作业,其实这话里话外说的是还是有人白天喝酒。不过这种事是没法杜绝的,行慕柳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说闹鬼的事。”“是这样的,今晚有人喝了酒,尿急,撒尿的时候看到两个人上了楼,他还喊了他们两声,都没有反应。我们夜间是禁止上楼的,不管是有事没事,所以他看到两人不管不顾的上了楼,就回来喊了几个还没睡觉的工友一起上去,把两人抓了下来。去抓他们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十楼了,两人,两人,”“两人怎么样?直说就行。”“两人就如同被索命鬼上了身的行尸走肉一般。就算被工友抓住,也是丝毫没有反应,不哭不闹,还有个工友反应,那天赵亮坠楼也是这个情况。”“这两人平时怎么个情况?”“两人平时很正常,干活也很卖力,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工人们都说是楼上有鬼索命,先是索了赵亮的命,但是还不够,还要继续索其他人的命。”“那两个被抓回来人在哪?”唐丁问道。“还在工棚,大家费了不少劲把两人拖了回来,谁知道回来后,两人又要上去,而且一语不发,目光呆滞,工友们没办法只能把两人都绑了起来,我这才给行总您打的电话。”“走,带我去看看。”负责人引着唐丁和行慕柳往绑住那两个人工人的工棚走去。工地工人的工棚是租住的集装箱改建的,六米长的集装箱,中间割了门,割了个窗,就是一间工棚,好处是可以随意叠加组合,一般是两层。打开门,这个工棚里有四张上下床,原本是住八个人的,但是这两个被索命鬼上身的家伙绑在这里,大家就都不敢住了,这工棚里就这两个人。唐丁上前一看,两人果然是像工地负责人说的那样,一看就不正常。两人双目无神,目光空洞,双手双脚不停挣扎,一副想继续上楼的模样。唐丁看过两人后,又看了看外面工地已经盖了二十多层的大楼,问刚才介绍的工地负责人,“这几天工地上来过什么不相干的人吗?”“不相干的人?什么是不相干的人?我们这里每天都有送料的,送货的,还有一些混凝土车,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人来啊。”“这些不算,还有什么人?跟工地工作不相干的人。”这个负责人想了想,说道,“前天下午倒是有一个,说是总公司来看看工人们居住生活情况的,还到两个宿舍看了看,还问了问我们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公司?没派人去啊!”行慕柳讶道,“这段时间都准备过年放假了,忙着准备发工资,再说就算要问也是年初再问。”“这人长的什么模样?”唐丁问道。“这人长的倒是很漂亮,穿着打扮也很体面,是坐专车来的,一看就像是个公司领导。”“漂亮?是女人嘛?”“对,女人,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模样。”唐丁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下。”行慕柳和工地负责人在外面等候,唐丁在屋角的矿泉水桶里,倒了两杯水,分别泼在两人的脸上。两人被凉水的刺激一下子惊醒,“妈了个逼的,谁拿水泼我,****。”唐丁给两人松开绳子,两人还兀自骂骂咧咧的不停。工地上的民工,他们骂人并不是真骂人,更多时候不过是当做一句口头语来说。所以,唐丁也并没计较。给两人解完绳子,又打开门让行慕柳两人进来。“怎么回事?”行慕柳问道。“他们两人被催眠了。”唐丁又对刚接触催眠的两人说道,“你们俩今天都遇到什么人了?傍晚时候。”“傍晚?没有啊,我们在外面买饭,不过这个卖饭的好像是第一次来,我们以前没见过。”“别人也买她的饭了吗?”唐丁问道。“那倒没有,她卖的是寿司,工友们喜欢买点菜,喝点酒,这种米团一样的东西,谁愿意吃,下次我也不买了。”唐丁点点头,又跟工地负责人说道,“好了,他们没事了,你找几个人在这睡,好好看着他们,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不正常,早点给行总打电话。”唐丁跟行慕柳上了车,行慕柳问道,“他们真是被催眠了?”“真的被催眠,不过不仅仅是催眠。”如果是仅仅被催眠,唐丁在泼冷水救他们的时候没必要让行慕柳两人出去。正因为唐丁看出了两人的不正常还有他们身上带着的那丝阴气,所以才不确定泼了冷水后,两人是否能够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