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霜天别院(3)(1 / 2)

天配良缘之陌香 浅绿 2346 字 8个月前

蒙面人就这样坐在院中,也不起来。慕容舒清快步来到她身边,想起刚才那声脆响,慕容舒清有些担忧地问道:“你伤到哪里了?”

只见蒙面人素手轻扬,将脸上的面巾扯了下来,一张明艳倾城的脸露了出来。虽然脸上已经满是薄汗,脸色也略显得苍白,但她仍是满不在乎地笑道:“除了手断了之外,没什么事!”

果然是西烈月,怎么说她也是未来的一国之君。看她毫无形象可言,甚至是有些耍赖地坐在地上,慕容舒清头疼地苦笑道:“你这是要给我惊喜吗?”

西烈月知道自己现在一身的狼狈,可是她并不以为意,坐在地上,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嘴裏还不忘调侃道:“你都不来看我,我只有夜探香闺了。”若不是因疼痛不断渗出的薄汗和那只已经不能动弹的右臂,她那惬意的样子,你会误以为她是坐在高贵的床榻上与你闲聊。

“不错,还能调侃,看来伤得不重。”慕容舒清好笑地摇摇头,到底还是君王命,再怎样狼狈,仍是尊贵逼人。慕容舒清伸手扶了她一把,将她带到屋里的软榻上坐下。西烈月的手不治不行,可是若回京城请大夫,这一来一回,没有三四个时辰怕是到不了。她这筋骨错位的伤,炎雨应该也可以治。

慕容舒清想了想,无计可施下,只得对炎雨说道:“炎雨,你给她看看吧。”炎雨立在门边,并未回答,筋骨错位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只是他本来并没有打算替西烈月治疗。现在慕容舒清已经发了话,炎雨回身走到西烈月身边,查看她的伤势。

炎雨抬起西烈月的手臂检查错位的关节,突然袭来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头,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待疼痛稍稍平复一下,西烈月躺在软榻之上,低声问道:“你认识那个男人?”

这样伤筋动骨的疼痛,就是寻常男子也要承受不住吧,西烈月从始至终都没有叫过一声。这样的坚毅和韧性,也是成为一国之君从小就必须磨炼的吧。慕容舒清轻叹,为君不易,为明君,就更是不易了,那无上的权力与尊贵背后,付出的是常人看不见也想不到的艰辛。

轻轻为她拭去额上的汗,慕容舒清淡淡地回道:“算是吧。”

有时候,她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和她,似乎认识了很久一般,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莫名地相信他不会杀她,那种感觉很微妙。

西烈月忽然笑了起来,饶有兴趣地说道:“冷傲狠绝,长得也不赖,我喜欢。”尤其是那双眼,让她想要抹去那层寒冰,看看他染上如火的热情会是什么样。一边说着,西烈月还一边揶揄地打量为她检查伤势的炎雨,啧啧叹道:“你身边的男子都是出类拔萃,怪不得你这么挑!你这个侍衞就很不错。”

话音未落,炎雨一个用力,将错位的骨头接了回去,再也懒得看西烈月一眼,转身出了里屋。

咝——毫无防备地剧痛,让西烈月疼得龇牙咧嘴。

慕容舒清却毫不同情她,谁让她一副色女的样子,她以为所有的男人都是没有爪子的猫吗!炎雨没有给她一剑就已经是很客气了。她的手应该没事了,慕容舒清也懒得再理她,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靠在矮几旁笑道:“这裏不是海域,你可以不用这么肆无忌惮。”

西烈月轻轻转动一下手臂,基本上已经接好了,除了还有些疼痛外,已无大碍。她起身来到慕容舒清身边,劫了她手中的茶,一口饮尽。西烈月大方地侃侃而谈,“在你面前我不需要伪装,其实你和我一样,对于自己想要操控的东西决不会妥协,不同的是我要掌握在手中的,是我的国家,而你要掌控的,是你自己的人生。”

慕容舒清微怔,抬头对上西烈月自信了然的眼,她是第一个知道她想要什么的人。

两个各具风华的女子相视而笑,有时真的不需要说太多,尽在那寥寥数语、眼神交会间,便已经彼此明了,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知己吧!

西烈月看了看天色,月已西斜,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我走了。”

“你的手才刚刚接上,休息一会儿再走吧。”从这裏回到京城,快马也要两个时辰。

西列月没有停下脚步,走至院中,才回头对身后的慕容舒清无奈地笑道:“今夜我若是不回去,后果你也知道。”有时她也想任性妄为,只是人总有自己的责任需要承担。

是啊,西烈月身份特殊而敏感,容不得一丝差错。了然地轻点一下头,慕容舒清也不再挽留。

“走了。三日后,东郊凌山,我等你。”说完,西烈月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净水雅絮。

慕容舒清苦笑,她还是这么张狂,让你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有时候她会想,若是西烈月有个轩辕逸这样的将军,是皇上被气死?还是将军会吐血?

“炎雨,派两人暗中护送她回去。”慕容舒清伸了伸懒腰,不自觉中,庭前的菊已不再明艳,在冬日阵阵寒风中,也显得憔悴和无助起来。冬天算是真正地到来了吧!起风了,夜也更深了。

已是午后,在这样一个没有阳光的日子里,寒风似乎可以更加肆虐地吹拂。只是一夜的时间,秋便已经远去。一路行来,满地的菩提树叶宣告着冬的脚步。慕容舒清吸了吸鼻子,她似乎又有些着凉了,刚才绿倚差点不让她出门。不得已之下,她只有穿上了厚厚的棉袍。

眼前还是那片梅林,只是感应到冬的气息,几枝红梅枝头怒放,那傲然挺立、热烈红艳的早梅,迫不及待地展示着迎风傲雪的姿态。不过最为耀眼的,还是梅林深处那抹艳红身影。

今天的他依然在作画,凛冽的寒风对他似乎不起作用,仍是那件红布轻纱在随风轻舞。

慕容舒清低头看看自己,相较之下,这一身厚重的棉袍就显得有些臃肿可笑。拾起脚边一枝飘落的红梅,慕容舒清轻抚梅瓣,浅笑地立于楚吟身后,没有打扰他作画的兴致。寒风中,一红一白两个人影背对而立,一个专心于挥毫作画,一个寄情于梅林风华,仿佛互不相干,殊不知,却已是这寒冬梅林中和谐的一景。

“你还敢来?”楚吟没有抬头,手中的笔似有生命般挥洒自如,笔走游龙。低低的声音轻如羽毛,让听的人心也会随之骚动。

慕容舒清转过身来,不在意脚下就是杂草,盘腿而坐,一手轻晃着手中的梅枝,一手轻托腮帮,耸耸肩,有些无奈地笑道:“没办法,上次的茶我还没有喝完。”泉葚的香醇还真是让人怀念。

最后一笔勾勒完毕,楚吟放下笔,依然是不再多看一眼,视线转向身后轻松自在的慕容舒清。她今天扎了两条辫子,全身裹在厚厚的白衣棉袍中,只有一张素净的脸露在外面。她总是清清淡淡的模样,不聒噪,不张扬,超越她这个年纪地平静,让他也注意到这个每日必会出现,却只是远远站在菩提树下的女子。

祁睿昨天应该警告过她,没有想到她今天还会来,而且还是这样闲暇轻松地坐在他面前。楚吟也在慕容舒清对面坐下,漠然的眼里流动着似有若无的兴趣,还是那低低沉沉的声音慵懒说道:“你不怕我?”

近看之下,他完美得不像是真人,与他这样面对面地坐着,慕容舒清的视线都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如果说安沁宣生来就是打击女人的自信心的,那这个楚吟,可以让天下间的男女都黯然失色。

“若是你要让我给这寒梅做花肥的话,请先让我喝完这杯茶。”怕不怕他呢?对于喜怒无常的人,慕容舒清还是无意招惹的,只是在她看来,楚吟他虽然冷漠,无视生命,但是却不是喜欢滥杀无辜的人,因为他不屑。

楚吟低笑出声,他有多久没有遇到这样有趣的人了?将手中刚泡好的泉葚递到慕容舒清面前,一边为自己沏茶,一边说道:“说你来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