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不解,轩辕逸只冷冷地说道:“你们继续从各个方向追查,宏冥并不笨,不一定直接将人送回燕芮,再则,绑走清儿的,不一定就只有宏冥,清儿也有可能被绑到苍月。明日我出兵攻城,炎雨你带领三百人到苍月营帐搜查清儿的下落,不管是不是他们,明日,我都要让苍月付出代价。”若是苍月,那么他们罪无可恕;就算不是,也是宏冥的帮凶,他一样也不会放过。清儿,我要让所有伤害过你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裴彻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轩辕逸,那种浑身上下似乎都充满着毁灭的气息,比暴怒的狂吼更让人毛骨悚然。还有始终阴沉着脸,不言不语的炎雨和苍素,他们身后的众多暗士,也是一股可怕的力量,更别说看似温润,实则神秘莫测的商君。他有预感,若是慕容舒清真有什么不测,受到这烈焰波及的,不会仅仅只是几个人而已。
环视了他们一眼,裴彻小心地问道:“若是这样还找不到舒清呢?”
本就寂静的营帐,再一次陷入死寂。良久,轩辕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掀翻了燕芮和苍月,也一定要把她找回来。”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裴彻知道,这不仅是轩辕逸的誓言,也是帐中所有人的心声。慕容舒清,你千万不能有事。
轩辕逸出了帐篷,一直守在外面的冰魄并没有走,直直地盯着他的身后,仍是未能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它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狂躁地喷着气,前足狠狠踏在地上,时高时低的嘶鸣低吼显示着它的不安与狂怒。冰魄一个立马,就要狂飙而去的时候,轩辕逸一把拉住还套在它头上的缰绳,将它拽了回来。
冰魄却不理会他,依然暴躁地腾跃着自己的身体,根本不管这样是不是会弄伤自己,只想立刻离开。轩辕逸死死地抱住它的头,就是不放手,僵持了好一会儿,冰魄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了,轩辕逸额头也冒出了汗珠。
待它稍微安静了一点,轩辕逸才在它耳边低低地说道:“我会把她带回来的,相信我。”说完,轩辕逸为冰魄解开身上的马鞍还有套在嘴上的缰绳,一人一马,在这冰冷的雪天里,对峙着。
良久,冰魄异常平静地转身朝营外狂奔而去,这次轩辕逸没有再阻拦它。
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官道的路边,不时有一些车队商旅经过。夕阳西下,绚丽的金光笼罩着车身,一匹棕色老马低着头,悠闲地吃着草。马车的帘子已被掀起,一名清瘦的男子坐在车辕上,将手中的干粮递到身边的女子手中,还不时为她盖好薄被,怕这西北的风雪冻坏了身边的佳人。女子面貌平凡,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总是懒懒的,似乎没有什么精神。
路过的人都不会注意这对年轻的夫妇,他们普通得就像任何一对情侣,女子似乎重病,丈夫在一旁细心地守护。夕阳余晖间,两人窃窃私语,温馨却平淡。
女子接过递过来的干粮,握在手中,却没有吃,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脚,她已经这样时醒时睡两天了,再加上马车日夜颠簸,她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待手脚稍微灵活一些,能够坐起来,她才对着身边的男子浅浅地笑道:“谢谢你。”
男子帮她盖好薄被,对她的感谢不以为然,但是表情却是温柔的。慕容舒清轻笑着摇摇头,这个无名真是一个奇才,不管是男女老少,她都易容得惟妙惟肖,不知道唐晓晓和她,谁技高一筹?她居然想到和她假扮夫妻,一匹老马,一辆破车,一个多情的郎君,一个久病的娇妻,她还给自己也易了容,现在就是炎雨、苍素迎面而过,怕也难以认出吧。
当然,若是她轻柔的动作,温情的面容,能再配上真挚的眼神,就完美无缺了,只可惜,她看似柔情的眼中,满是冷漠。慕容舒清对着背对着她,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无名说道:“谢谢你,没有杀绿倚。”
无名转过身,微微皱眉,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杀她?”她一直都是在昏睡中,自己也从未和她说过绿倚没有死,她是怎么知道的?
慕容舒清心裏舒了一口气,笑道:“猜的,刚才你也告诉我你没有杀她了。”她终于有心情吃干粮了,这两天,她一直担心绿倚,好在有惊无险。
无名不懂眼前的这个女子,她被绑两天来,好不容易可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套她的话,关心那个丫头的死活。她不知道,她最应该担心的是她自己吗?闪开视线,无名懒得再看慕容舒清一眼。
慕容舒清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干粮,不知道是太久没吃东西饿过头了,还是都在昏睡,体力消耗少,她并没有什么食欲,虽然如此,她还是努力地将手中的干粮往嘴裏送。看着窗外渐渐陨落的夕阳,慕容舒清似有若无地问道:“你中毒了吗?”
无名不禁一怔,呼吸一紧,她为什么会知道她身上有毒?但是鉴于刚才慕容舒清套她的话,无名仍是面无表情地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慕容舒清的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