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临风关(1)(2 / 2)

天配良缘之商君 浅绿 2268 字 6个月前

竹门轻轻合上,女子将火盆端到床前,才掀开棉被,为他换衣,当衣物褪尽,胸前紧束着的布条显得更加刺目。身上新旧交错的伤痕,让原本应该娇媚的身体狰狞而恐怖。

女子不由动容,这,是个怎样的女子呢?雪峰之上,只着单衣,即使是倒下,也不忘保护怀里的女孩。还有那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伤痕,他却全部背负在身上。他的背后,必是有一段不能回首的故事吧!

轻叹一声,女子拿起干净的绵缎,轻柔地为他穿上。

刚系好前襟,商君忽然坐起身子,手反射性地掐住了女子的脖子,力道之大,女子的脸色一下变得涨红。天,他要掐死她吗?

商君在恍惚间感觉到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练武之人,身体比他的脑子反应更快,还没清醒,手却已经缠上了对方的脖子。待他看清眼前女子的脸,她已经因为喘不过气而快晕过去了。

商君赶紧放手,只因他记起来了那双温和的眼。

女子抚着脖子,拼命地喘着气,她终于知道窒息的感受了,他的手劲好大。

虽然放了手,商君却丝毫没有放松,扫了一眼身边的环境,这是一间宽敞的茅屋,笑儿就躺在他身边不远的床上,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名贵的绵缎,还有厚厚的棉被,商君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对不起。”

女子终于顺过气来,不介意地轻轻挥手,然后坐到了离他远些的椅子上,她可不想再尝试一次窒息的感觉。

商君掀开被子,走到妹妹的床前,想要将她抱走,在看到笑儿舒服安心的睡颜时,僵在了那里。他答应爹娘好好照顾笑儿,结果就是让她跟着自己颠沛流离,担惊受怕吗?深深的自责让他只能半跪在床前,动弹不得。

看着商君无助的背影,女子想了想,低声说道:“你要走的话,我不拦你,不过那小女孩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住,大夫马上就到,你可以听听他怎么说,再决定是走是留。”

原本她是打算醒了就让他们离开,可是看过小女孩纤弱的身体和那男装掩盖下伤痕累累的灵魂时,她又迟疑了。

商君回头,一双深沉的眼紧紧地盯着女子,冷冷地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女子哭笑不得,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无奈,他是受了多少伤害,让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信任和温暖?

迎着这样一双满是戒备与猜疑的眸子,女子不怒反笑,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调侃道:“我觉得??你俊美非常,仪表堂堂,气质不凡,所以看上你了。”语气轻松,不难听出淡淡的讽刺。

商君一愣,僵在那里,想到自身处境,不禁有些自嘲,是啊,自己不过是一介女子。她能有什么目的呢?身无分文,伤痛不绝,除了这副皮相还有一身血海深仇,他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真是自不量力!自不量力啊!

本来就是想要讽刺他,但是看他自厌的样子,女子又有些不忍心,何必和一个已经受尽磨难的女子斗气?

女子温和地说道:“这裏是东隅临风关的雪山脚下,很少有人经过,茅屋是我的临时住所,外面有两个侍衞。你若喜欢,就在这裏好好养伤;若不喜欢,尽可离去。”她能做的,也唯有这些了。

这裏已是临风关了?这是不是说明,他们暂时安全了?

她,是东隅人吗?看着这个始终温和浅笑的女子,商君心裏升起一股愧疚,她在雪山上将他们救下,他没有一句感谢,还掐伤了她的脖子。抱拳于胸,商君郑重地说道:“谢谢。救命之恩,商君定竭力相报。”

他叫商君?很好听的名字。女子正想回答她不需要什么报答,御枫低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主子,大夫来了。”

商君立刻拿起床上的外衣,套在身上。看他整理好了,女子才轻声说道:“进来吧。”

竹门打开,进来一个六旬老者,看到女子,他连忙拱手行礼道:“见过小姐。”

女子回以一笑,说道:“快看看这孩子怎么样了?”

老者认真地为商笑诊脉,商君却将视线放在了这白衣女子身上,她是谁呢?虽然身处茅屋,用的却都是精细之物,这医者,对她恭敬有加,还有院外所谓的侍衞,武功统统不弱,对她言必称主子,还有她清雅如风的气韵,绝不是平常人家能有的,她,是谁?他是不是不应该留在这裏?

商君还在思索着,老者已起身,走到女子面前,担忧地说道:“小姑娘郁结于胸,未能好好纾解,后来又感染风寒,阴寒之气伤及心肺,故寒邪外束,阳不得越,郁而为热。”

听他这么说,商君急道:“如何救治?”

老者这时才发现还有一人,看了他一眼,立刻被商君的好相貌惊到,好一会儿,才回神来,一边轻抚胡子掩饰自己的失态,一边回道:“老夫待会儿开些方子,先给她退热驱寒,只是小姑娘体弱,怕是要完全康复,还需用心调养,多多休息。”

商君心疼地握着妹妹灼热的手,他不但没有找到为父雪恨的办法,就连笑儿也没有照顾好。深深的自责让他原本就伤得不轻的身体承受不住,一抹嫣红自他唇角滴落在雪白的棉被上,让人看得心惊。

想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女子对老者轻声说道:“您给他也看看吧。”只怕他比那小女孩伤得更重。

岂料,未等老者答应,商君头也不回,只冷冷地说道:“我不需要。”

女子看着那刺猬一样的人,心裏升起一阵无奈。向老者微微行礼,女子礼貌地说道:“多谢大夫,您去准备药吧。”

“是,老夫告退了。”好暴躁的脾气,可惜了那副好相貌。

“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