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边城(1)(2 / 2)

天配良缘之商君 浅绿 2921 字 5个月前

见这阵势,掌柜的赶紧走了出来,衝着他们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可以胡乱闯进我的店里,你们……”

站在最前面的黑衣男子从腰间拿出一块腰牌,在掌柜面前一晃。掌柜的脸色立刻大变,弓着腰赶紧说道:“您,请便,请便。”

“搜!”

“是。”男子一声令下,十几人身手奇快地进了后院逐一检查。

看着掌柜,男子翻着桌上的入住记录,冷声问道:“有没有可疑的男子到店里投宿?”

掌柜脑门上全是汗,赶紧拱手,回道:“大爷,我们开的是客栈,住的都是过往的商旅,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啊。”老天保佑,客栈里千万别有他们要找的人啊,不然他就死定了。

商君微低着头,暗暗打量着这一行人,他们应该不是官府的人,衙役执行公务,何以不|穿官服,这些人眼神精锐,气息绵长,武功极高,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在找什么?会与舒清有关吗?

留意着周围的一切,商君忽然发现,站在他对面的一个布衣男子有些可疑。他应该也是来投宿的吧。一身蓝布棉衣,破旧而单薄,头一直低着,不时往门外看,发现外边也有人看守之后,他就慢慢地向这边站,最后在他们身后站定。这人是谁?他在躲什么?

黑衣男子看过大厅中的人,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开始将注意力转向商君一行。

上下打量了他们二人,在看清他们长相的时候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如常。男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秦修之坦然地与他对视,笑道:“我们兄弟是福溪人氏,出门探亲,现在正要回家。他们是我们的护院。”

护院?这些人可不像是普通护院,这两人的气质更不像一般的富家公子。不过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找人,看他们不是要找的人,黑衣男子没有再和修之纠缠下去。正要转身,却看见他们身后,突兀地站着一个衣着破旧的男子,自始至终低着头,与他们站在一起很是不配。指着那人,黑衣男子问道:“他呢?也是你们的人?”

视线一下子集中到了布衣男子身上,只见他一怔,头更低了。秦修之刚要否认,商君却先一步朗声回道:“是,他是我家马夫。”

“马夫?”黑衣男子缓步走近,绕着布衣男子走了一圈,最后在他面前站定,沉声说道:“把头抬起来。”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如果让那人逃了,他自己也命不久矣。

锐利的眸,逼人的气势,布衣男子惊得瑟瑟发抖,一路往后退,却仍是低垂着头。黑衣男子见状,身手敏捷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布衣男子的衣襟,喝道:“把头抬起来!”

布衣男子紧张地搓着手,衣襟被人提着,他只得将头慢慢抬起,眼睛害怕得紧紧闭着,前额被乱发覆盖着,大半个脸颊上布满了暗红的疤痕,像是被烈火肆虐过一般,狰狞恐怖,根本看不清长相。大厅里的人见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移开视线。商君走上前,轻轻抓住布衣男子的肩头,将他拉过来,笑道:“他儿时脸被火烧伤了,一直很自卑,平日里不敢抬头看人,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刚才看似不经意的一拉一拽,他已经看出眼前的瘦弱男子亦是习武之人,且修为极高,不然也不可能做到要放就放,要收就收。黑衣男子的注意力转到商君身上,布衣男子立刻又低下头,诺诺地退到商君身后。

商君自若地与之对视,笑得谦和坦然。黑衣男子一时竟忘了接话。

几个黑衣人从后院、楼上下来,在男子背后站定,恭敬地回道:“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走。”又看一眼商君,黑衣男子没再说什么,率先走了出去,一行人迅速消失在客栈外。

果然是训练有素,想到刚才趁着拉扯的时候,轻抚了男子藏于袖间的腰牌,商君的脸色越发凝重。那是铁甲军的腰牌,四年前,他就见过无数次!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可是身后这人?

掌柜的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刚才的一番变故,他也看出这白衣公子一行人,必是有来历的,于是赶紧迎了上去,讨好地笑道:“公子爷,您的上等客房已经准备好了,楼上请。”

商君轻轻点头,朝衞溪使了一个眼色,便与修之一同上楼去了。

布衣男子始终低垂着头,看黑衣人离开了,商君也上了楼,正想悄悄从旁门离开,却被衞溪一把抓住了胳膊,力道不轻不重,却是怎么也挣脱不了。布衣男子一怔,皱眉看向衞溪,只见他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只是手上使了暗劲,让他不得不随着他们一起上楼。

衞溪推着布衣男子进了商君的房间。商君和修之正在喝茶,男子一进来,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衞溪捏痛的手,一边又惊又怕地叫道:“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抓我!”

商君悠闲地喝着茶,漫不尽心地笑道:“边城内想抓你的恐怕不是我吧,你要自投罗网我也不好拦着?只是我刚刚救了你,你现在出去是想要连累我?”清明的眼直视那张能让人惊声尖叫的残颜。布衣男子随即觉得在他面前做戏,可笑而滑稽。收起惊恐的表情,立直腰背,男子朗声笑道:“多谢公子刚才出手相助,只是若我留在这裏,才是真正地连累二位。”

此时的布衣男子,哪里还有刚才的唯诺惊恐,即使脸依旧狰狞,却是气宇轩昂。他一定就是那些人要找的人。

商君深知,他所言不假,让他留下,不仅会为他们引来杀身之祸,也会耽误寻找舒清,如今任何事情都不能和舒清的安全相比。权衡一番,即使对他再三好奇,商君也不再挽留,提醒道:“若公子执意要走,也未为不可,好歹也该换件衣服,顺便换个人皮面具,不再是‘我家马夫’。”他的易容术并不高明,起码和秦修之比起来,拙劣了许多,只不过他把面容毁得狰狞让人不敢正视而已。

布衣男子自嘲地摸摸自己凹凸不平的脸,他自以为是的技法在别人眼中,不过是拙劣之法吧。他没有因此气恼,反而越发欣赏眼前两个各具风采的男子,拱手于胸,布衣男子朗然笑道:“在下予函,今日有缘结识二位,确是一件幸事,希望后会有期,告辞了。”

说完,男子大步而去。一会儿,客栈里走出一个五六十岁的瘦弱老翁,那个儿时被火烧伤脸孔的马夫再没有出现过。

秦修之一直不曾打断商君的话,因为他相信,商君做什么,必有他的原因。待男子离开之后,秦修之才不解地问道:“商君,你为何要救他?”

“我摸了黑衣男子的腰牌,他们是朝廷的人,而这个叫予函的男人,你不觉得他虽然极力隐藏,却难以掩盖那一身的贵气?我觉得,他若不死,一定会有一段有趣的故事发生。”商君自己知道,这或许只是一部分原因。一开始想救他,不过是因为他也曾如那男子一般,有过一段辛酸的历程,他永远不会忘记,那种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被人追杀的日子。只是他比较幸运,遇见了改变他一生的女子。但是现在,清,你到底在哪里?

“那你为何还要让他走?”秦修之也感觉到了予函不凡的气质,但是他那样出去,依旧难逃追杀。

商君摇摇头,深沉地回道:“我们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找清,至于他,如果没有能力躲过一次又一次的追击,那他,也就不值得我期待了。”这世上的事,即使再多人帮你,最后都是要靠自己。

撑着额,商君眉头紧锁,不言不语地盯着外边已经漆黑一片的雪夜,承受着寒风拂面。一直没有舒清的消息,他的心始终不得安宁。

他不知道自己面白如纸吗?秦修之无奈起身,将雕花木窗关上,阻隔了一室的寒冷,轻叹道:“奔波了两天,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待会晚饭送来了你再起来吃一些。”

“袭慕,齐凌可有消息?”舒清被劫已经四天了,他如何能不急!

“他们正赶过来,估计午夜才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