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边城(2)(2 / 2)

天配良缘之商君 浅绿 2608 字 5个月前

商君和修之所驾的马车也冲到了树林里。商君一边驾车靠近被围在中间的马车,一边对袭慕叫道:“袭慕,救人!”

听见商君的命令,袭慕身边的齐凌一把弯刀横扫,隔开了与袭慕纠缠的黑衣人,让他得以脱身。袭慕奔到马车旁,掀开布帘,刚要进入,一道银光闪过,袭慕侧身躲避。即使已经尽力躲闪,肩头依旧被刺中。袭慕闷哼一声,血腥味立刻在马车里弥漫开来。已经被刺中,他干脆也不再躲,挺身向前,抓住握刀人的手,使力将他拖出车外,两人翻滚在马车下。

商君暗惊:“果然有埋伏!”袭慕肩头中了一刀,藏身于马车里的黑衣人武功也是不凡,袭慕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两人角逐力量。若是让黑衣人夺回了刀,袭慕就危险了。商君当即跳下马车,对着修之说道:“修之,我去救袭慕,你去看看马车里的是不是舒清,他们有可能给她易了容。”

“好。”这个时候,秦修之也不再多言,来到马车前,布帘早已经被撕烂,马车里确实躺着一个女子。秦修之进入马车内,扶起女子,藉着渐渐明亮的晨光,看清了女子的脸。女子眼半开着,仿佛能看见,又仿佛看不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张娇俏的脸庞上,尽是憔悴。秦修之轻轻抚摸女子的耳后、脖颈,均没有易容过的迹象,这个女子——不是舒清。

商君用软剑解决了与袭慕纠缠的黑衣人,扶着袭慕,向修之着急地问道:“是不是舒清?”

秦修之回道:“不是。”

不是舒清?商君心下一冷,朗声说道:“撤!”

秦修之正要放下女子,她原本木然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一直瘫软无力的手忽然抓住了修之的衣袖,哽咽着低声哀求道:“救……救我……”

秦修之一怔,低头看去,女子正用几乎绝望的眼神看着她,她的手其实没有什么力量,只是软软地拽着他的衣袖,垂死般地挣扎救助,“求……你……救我……”

商君扶着袭慕回到马车旁,一声长哨,等待着山腰上的马匹应声冲下了山坡。秦修之久久不见出来,商君担心地走到马车前,却看见刚才被他刺死的黑衣人袖间滑落了一块腰牌,拾起来一看:

铁—甲—军。

又是铁甲军?商君来不及多想,马匹已经奔到树林里,暗侍们也等着商君的命令离开。将腰牌塞进袖间,商君跨上马车,问道:“修之,怎么了?”

秦修之为难地看向倒在他怀里的女子。

商君仔细看去,那女子长得极为标致,衣着也算华丽,只是此刻脸色奇差,眉宇间尽是痛苦之色,一滴清泪正从她的眼角滑落,隐于鬓间,嘴裏极轻地低声道:“救……我……”

秦修之显然在等商君的意见。商君看了看外面几乎已经所剩无几的黑衣人,想想袖间的腰牌,这些人如果活着,必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当机立断,说道:“带她走。”

秦修之点点头,刚要把女子抱下车,商君对他摆摆手,直接跨上前面的马匹,说道:“修之坐好。”

掉转马头,商君走到袭慕身边,问道:“袭慕,你还能驾马吗?”

袭慕点了手上的穴道,勉强坐上马背,回道:“能。”

商君扬起马鞭,冷声说道:“不留活口。”

说完,架着马车疾奔而去,身后,是紧随着的十数铁骑。

当冬日的暖阳光照大地时,凋敝的树林里,只留下一地的血腥与尸体。

商君驾着马车一路奔至游城。袭慕有伤在身,浑身染血,马车上的女子又昏迷不醒,这样去投宿客栈,行踪立刻就会暴露。虽然缥缈山庄在游城也有几处产业,但是商君现在还不想让铁甲军这么快注意到缥缈山庄,毕竟他在苍月有很多产业,还不适合这么早暴露。

在齐凌的安排下,他们最终在游城南山下的一处小院内落脚。这裏原来是一对老夫妻居住,前些日子搬去与儿子同住,托齐凌帮忙卖了这小院,今天他们正好可以借住上一宿。

将昏迷的女子和袭慕扶进屋内交给修之和夜焰照顾,商君出了小院,齐凌、衞溪知道未能找到舒清小姐,主子必定还有吩咐。

隆冬已过,依旧大雪纷飞,商君穿着雪貂长袍,站在雪地里,漫天飘摇的雪花轻落在墨发之上,衬得他的脸显得更加苍白。齐凌、衞溪对看一眼,都没有说话,只安静地立于商君身后,跟在他身边好几年,他极少接受别人的关心和劝告,只除了那个现在还不知所踪的慕容舒清。

“齐凌,你继续在林间小道、山野村林间查探舒清的下落。衞溪,你主要在城镇附近排查,尽快找出可疑的车马。舒清失踪五天了,你们多带些人,试着把范围扩大点找。”五天,已经五天了,商君盯着灰蒙蒙的天际,他现在最是害怕看见天黑,因为那意味着一天又要过去,舒清的危险又多一分。

舒清,你到底在哪里,为何一点消息也没有?

两人迟疑了一会,还是回道:“是。”

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卷起不少雪花,寒风袭面,商君忍不住低咳起来。衞溪蹙眉,明知无用,仍是说道:“主子,这样您身边就没有人了?您还有伤在身。不如……”

商君轻轻扬手,不让衞溪再说下去,袭慕已经受伤了,他不能再把修之的人派出去。暗暗调息,缓了缓元气,商君淡笑道:“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一般人根本伤不了我,而且还有袭慕和夜焰在,你们不要担心。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御枫,告知他我来到苍月,他应该很快会来接应。”

预料中的结果,好在御枫正在赶来,他也放心了一些。

想起藏于袖间的腰牌,商君问道:“苍月朝廷局势,无声门近日可有消息传来?”

衞溪摇摇头,回道:“半月前有过一次消息,只说苍月与东隅这场大战,以吏部尚书厉陵为首的老臣抵触很大,朝廷局势比较紧张。主子,您为何不让无声门帮忙寻找舒清小姐?这样或许会比较快。”无声门门徒众多,虽没有风雨楼在四国皆有名声,但是如果是在苍月境内,几乎没有无声门不知道的事情。

商君有些疲惫地回道:“我知道,三天前已经给无声门门主送了信函,只是路途遥远,他们找人也需要时间。舒清是在临风关不见的,如果真的被劫到了苍月,我应该是离她最近的。你们先尽力去寻找吧。”远水始终难解近渴。再者,毕弦离开无声门之后,他多次想要见新门主,都被婉拒,可见,新门主未必愿意与他结交。

“是。”不再多言,衞溪与齐凌各带三名暗士分两个方向急奔而去。

商君一遍又一遍抚摸着腰牌上的字迹,铁甲军。他们为什么要派十数人去抓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她是谁?客栈里易容的男人又是谁?他们之间是否有关系?苍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商君脑子里,一个又一个问题不断,就像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只要解开其中一个问题,或许其他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但是现在,他一个也解不开。

“商君,你怎么了?”修之拿着烛台进来,看见商君一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眉头紧蹙地盯着手中的东西。

商君抬起头,微笑回道:“没事。”

秦修之轻叹,如实说道:“你的脸色很难看。苍白憔悴,毫无血色。”

商君苦笑,轻抚自己的脸颊,就是瘦了一些,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吧。看见修之也看向自己手中的腰牌,商君递给他,问道:“这是我在那群黑衣人身上找到的。修之,你知道,这个腰牌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