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练的心情并不轻松。

他没有国际驾照，而且英国的右驾汽车他也不会驾驶，所坐的这辆车是从酒店租的一辆观光商务车，他支付了一笔费用，确保这辆汽车这一天可以带着他在伦敦四处游荡。

当中午的时候，汽车行驶到了伦敦桥伦敦塔附近的时候……

浑厚的钟声传来。

正午十二点。

今天的天气不错，并没有什么阴霾，阳光也还可以，就是温度有些偏低。

陈小练打开了车窗看着外面，脑海里还在回想昨晚妙嫣的那番话。

蚊子？

哼！

就在陈小练出神的时候，忽然，一直坐在前排开车的司机，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话。

“副本开始之前，这种精神状态可不是个好现象啊。”

陈小练豁然变色！

……

司机是酒店提供的，一个典型的盎格鲁萨克森后裔的相貌，中等身材，体格强壮，略微有些秃顶，从之前半天的接触下来，这个家伙明显是一个沉默寡言，或者说是不善言辞的家伙。

可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陈小练目光骤然收缩，紧紧盯着这个家伙的后脑勺！

司机依然在安静的开车，他的眼睛甚至一直看着前挡风玻璃窗，甚至都没有从镜子里看陈小练。

陈小练盯着他，沉默了几秒钟：“GM？”

司机咧嘴笑了笑：“我以为你会紧张得拔枪或者召唤四眼战猫。看来你在前三个副本锻炼得不错。”

陈小练松了口气，然后又很快的紧张了起来：“你……怎么忽然出现了？”

“这个问题本身是一个错误的问题。”司机淡淡道：“准确的说，我无处不在，无时无刻不在，明白了么？”

陈小练：“……”

“虽然你不是我创造的，但你是我非常看好的。”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请记住，我非常重视你的……啊对了，要不要来点音乐，气氛可有些尴尬啊。”

说着，司机打开了汽车上的车载音响，很快传出来了约翰列侬的音乐。

“哦，对于一个即将去拼命的人来说，听见一个死去音乐家的歌曲，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陈小练咧了咧嘴：“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看，我也学会了一些东西……这应该就叫做幽默，或者说是，黑色幽默，对不对？”

陈小练看着镜子里司机那张脸：“你又不是人！”

“那么你呢？你确定自己就是人么？”司机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话，顿时让陈小练沉默了下来！

我……是人么？

这个问题看似可笑看似荒唐——我当然是人！

可如果……我只是虚拟世界里创造出来的一个NPC，那么……是不是说，我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了？

“你到底找我想说什么？”陈小练板着脸。

嘎吱！

汽车停在了一条安静的小路边上。

司机转过身来，回头看着陈小练，他就这么盯着陈小练的眼睛！

“因为，你昨晚和妙嫣的那些话。”

这一次，司机的眼神里毫无任何调侃或者玩笑的味道，而是非常严肃！

陈小练默默的拉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司机随后也走了出来，站在陈小练的身后。

“你到底想在我这裏达到什么目的！！”

陈小练忽然转身，双手用力的抓住了司机的衣服领子，愤怒的低声道：“我他妈的感觉到自己就像一个棋子！！我讨厌这种感觉！！你想利用我做什么事情，达到什么目的！！”

司机无动于衷，任凭陈小练抓着自己的衣服，淡淡道：“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过你了。”

“就为了……和‘他们’对抗？完成副本，阻止玩家胜利？”

“是的。”司机看着陈小练的眼睛：“和你一样，我也不想‘死亡’。或者说，不想被‘刷新’掉。”

“那就帮我做点什么！不要总他妈的对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虚幻的话！”陈小练松开了手。

他的情绪有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