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照在绿色的大地之上,微风摇动满地青草,形成绿色的波浪就像大海一般。
雷震所带领的部队提早扎营,天色未暗,大队人马已经开始分批休息。百里的距离对南郡的部队不过是短短的路程,强行军也只要花费半天多的时间。雷震在安全考量之下,併为保持官兵战力,特别要求部队不用赶路。同时还决定让部队提早扎营,让每一班守夜的官兵,都能得到充份休息,使得次日能以最佳状况进驻安田寨。
白任和季行云用完晚膳后,一同坐在草皮上。
关于雷震和长青回廉的比武,白任心中充满了疑问,在餐后短暂的休息时间,白任再也忍不住了。“喂、小云,我再怎么也想不透!雷震他的拳脚功夫有这么好吗?”
白任的疑问不是没有理由,雷震整体能力当然强过长青回廉,可是比起招式的巧妙和灵敏的反应,雷震应该不是长青回廉的对手,至少在绿海中和狼群一战时,雷震的表现就是如此。白任就是这样才会对雷震采用的战法感到讶异,因为季行云很明显看得出其中的端末,所以白任才有这一问。
“雷大哥当然是用其他的方法,不过最后一招就是真材实料,不论如何雷大哥还是技高一筹。”
“……你别再卖关子!雷震到底是用什么方法,一下子将实力提升到这种程度!小云!你不是看出来了,还不快点说来听听。”
“……依我看来,还是那位准将的武功比较有讨论的空间,雷大哥用的方法虽然提供了一种新视野,可是……真正想用,以我们现在的功力而言根本就不可能,尤其白牙你又是地人,更是连想都不用想了。”
白任气鼓鼓的说:“这跟法人、地人那扯的上关系!雷震从头到尾又没用过法印,他做得到,其他人也一定能做得到!”
“那我问你,白牙你都是用那些方法察觉对手的动向?”
虽然季行云提出的问题,好像和雷震所展现能力并无直接关联,不过季行云提问题一向很“奇特”,白任还是老实地回答:“一般都是用双眼来观察,同时辅以声音。”
“那对手动作很快很快时,超过眼睛能捕捉的程度时又怎么办?”
“那就只好利用气流变化来感应对手的动作了。”
“还有吗?”
“不就是感应真气了,可是不论是空气的流动、气压的改变或是想要查觉真气的动向都极为困难,光靠这些能够跟得上那位……什么准将的速度,还能破解他的招式,我看……还是不太可能。”
白任想了想又说:“雷震不会早就研究过他的武功,对他的一招一式预拟了破解之道吧?”
“当然不是,其实我真正佩服雷大哥的是他那份定力,还有他创新的做法。”
“?”白任头上浮出了一个大型问号。
看到白任一脸不解的样子,季行云就说:“这样吧,我也做给你看。”
“耶!真的!你也会?”
“没错,不过等我一下,我可不像雷大哥一样会用法印,功力又深厚。”
季行云闭上眼睛,真气在他身上逸出,包覆全身不停运作。
过了几分钟,季行云才说:“白牙,请过来一下。”
白任走近,季行云将一手放在白任肩上,季行云身上的真气依然运行不止。
又过了几分钟。
“行了,白牙,请你不要用会散逸真气的方式来攻击我,当然请先不要打得太快。我会把双眼闭上,同时封住耳朵。”
季行云说罢,撕破丝巾塞住双耳,做好准备工作,就坐在原地等待白任。
白任看着季行云,他是不是头脑烧坏了,不用视觉也放弃听觉,竟然还想接下自己的攻击!季行云如果真的能够光靠感应空气流动就查觉对手的攻势,那他绝对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不,应该说是一个怪物。
“怎么了,白牙?还不快点!”
好吧!打就打,反正是你自己要求,可别怪我太用力。白任心裏这么想着,但还是很含蓄地使用二分力道一拳打向季行云。
“碰!”季行云用手挡下。
“咦!”白任再出一拳,季行云再以手臂拨开。
“耶!”白任不敢相信。
一拳,又是一拳,动作越来越快。
季行云好像早就知道白任的动作,一一挡开。
白任出拳越来越重、越来越没节制,最后飞身一个侧踢,季行云举手阻挡,白任这一击的力道全无保留。
“碰!”季行云应声飞出,摔到在两影外的草地上。
“呜——好痛!”季行云张开双眼,同时将双耳的丝巾取下,对白任报怨:“白牙,你出手也太重了,我虽然可以查觉你的攻势,可是我可不晓得你用了多少分力道。也不想想看我就站这样,那能挡得住这种踢法。”
“嘿……抱歉抱歉,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神奇了!想不到你竟然有这种能力。”
“也不是啦,如果白牙你速度再快一点,我就反应不及了。”
白任急着问:“那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
“你知道雷大哥最擅长的绝技是什么吗?”
“不就是轰雷。”
“也算对,也不能算对,在绿海的时候他不是曾表演过在空中飘浮的绝技吗?”
“啊!没错,雷震对雷电的操控能力真的是好得不得了!”
“嗯,所以说雷大哥对电荷十分敏感。”
“那又怎么样?”
“所以说雷大哥是用电磁感应来应付那位准将。”
“……耶?”白任有听,没有懂。
“这样说吧,白牙你知道电子这种东西吗?”
“……嘿嘿?那是什么?”
这下子可问倒季行云了。季行云想了一下才说:“这样吧,你就把电子当作是磁铁的负极就行了。”
“很难想象耶。”
季行云白了白任一眼才再说:“这样说吧,每一样东西上都带有电子,当电子过多时就会带有负电,缺少电子时就会带正电,然后带正电和带负电的东西会互相吸引,相对的,两个同带正电或是负电的东西也会互相排斥,就好比磁铁一般。”
“嗯……然后呢?”
“雷大哥所用的轰雷就是在真气中带着强大的电子流,所用的电隐也就是萃取电子并保留的法印。”
“嗯、嗯。”
“因为雷大哥长期使用这一类的法印,所以他对电荷的变化和电磁力所特别敏感。”
“嗯,那又怎么样?”
“你回想一下,雷大哥对那位将军使出的一道真气攻击,不是很轻易地就被打散了吗?”
“对啊,真是没效率的用法,这么庞大的气团却是像棉花一样,如果雷震用心一点,那一击也许就可以分出胜负了。”
“那一击确实是胜负的关键。”
“耶?怎么说?”
“你不知道那道真气中带着许多电荷,而且还是故意被打散的。”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让我好好说明吧。雷大哥利用那一团真气将电荷送到对手身上,被打散的真气并没有完全散逸在大气之中,反而有许多依附在对手身上。这样利用自己的真气带有电荷的特性,将电子涂抹在对手身上,雷大哥就达到第一个目地了。然后又因为这团强大的真气,让对手认为使用外发气劲来攻击雷大哥绝对不是办法,便用实拳来作攻击,这样附在对手的真气就不会被对手的内息给洗掉。我想雷大哥就是靠感应电荷来阻挡对手的攻击,同时还让自己的双手带着正电,在正电负电会互想吸引的特性之下,就让手臂自动迎向对手的拳脚,那里需要知道什么招式。”
白任听到季行云的分析,下巴好像掉下来一样张大嘴巴。
“雷大哥的定力也很厉害,能够完全相信自己电磁感应,不会被双眼所见招式所迷惑,才能接下对手的攻击。要是我可做不到,可就要像方才一样蒙蔽双眼,强迫自己专心感应电磁力场才勉强能做到。而且能应付的速度也不能太快,再加上要产生足够的电荷就要花上好几分钟,还得动用过半的内息来调节保持电荷平衡,一点也不实用。”
“……你别这么说……太厉害了……竟然能够运用真气做到和法印相同效果……小云,你以前有练过吗?”白任吃惊的说。
“练过什么?”
“就是制造那个……叫电子的功夫呀!”
“我哪会去练那种东西?”
“……”白任惊讶得说不出话了。“你……你……”白任脑中一片冲击,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时一名兵士跑过来,面对白任先行个礼才说:“白教官,侦巡队的长官们集合好了,正等着你去授课。”
白任仿佛没有听见兵士的话,还呆呆看着季行云。
季行云也没发觉白任的异样,拍拍白任说:“不是你要求要先上课,明天再到现场实习,趁天色未暗快点去吧!不要浪费时间,各个官兵们也都有不同的任务,还不快点去。”
“啊,你不一起去吗?”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
“啊!好……请带路。”
白任跟着兵士走去,走时还不时回头看看季行云。
‘我好像遇到了一个怪才了,真是不可思议的人呀——’白任在心中这样想着,同时决定一定要找时间追问季行云是何来历。
机动作战指挥室之中,雷震家的六名将军齐聚一堂,所有人都专注于桌上的兵棋。
雷震和雷善鱼、雷艾玛两对阵演兵,雷锋、雷乌和雷烈则分立两侧观看这场兵阵,长青回夜坐在一角很无聊地玩弄飞刀。
雷震操控蓝军,雷善鱼和雷艾玛则使用红军及深红军与雷震对阵。原本双方的战力概为二比三,比到现在雷艾玛几乎是在作垂死的挣扎,而雷善鱼情势也不乐观。
虽然雷善鱼和雷艾玛两人操控兵棋起初数量比雷震还多,只是两人各自为政、毫无默契,结果雷震就分出少数兵力袭击雷善鱼后方辎重以牵制之,然后主力猛攻雷艾玛。没有援军相助之下,雷震和雷艾玛以四比三的兵力对杀,经验丰富用兵巧妙的雷震,迅速地抓住雷艾玛的失误,马上就让雷艾玛大量失血。
雷善鱼急忙领兵来救,反而被雷震引入地形陷阱之中进退不得。
雷乌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嗯,阿鱼,我看你们是没指望了,最大的败笔应该就是你选错了行军路线了。”
雷善鱼看看演台上红军这种惨状,也不得不承认败北,丧气地说:“司令果然高明……”
雷震笑着说:“是您太客气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就不用如此拘束,除了正式场合称呼我为司令或参军,私底下就叫我的名字就行,再不然就依排行来称呼我也行。”
雷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叫你震七了……不对,应该叫你辰七才对。”
雷艾玛说:“七哥真厉害,我和鱼哥两人联手都赢不了你!”
雷震回答:“事实并不是这样。”
雷艾玛不解地看着雷震。
雷震笑着说:“看起来你们两人是联合对付我,可是兵棋初起的位置相离甚远。而且你们两人依照下棋规则又不能交谈,说是联合其实应该说是两支独立部队。没有一统的指挥,虽说总力较高,可是根本就无法发挥用处。”
雷锋说:“七少说的没错,善鱼和艾玛就是败在不能充分合作这一点之上。”
话一说完,雷烈、雷乌、雷善鱼和雷艾玛都是一阵沈默。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到司令帐去,请你们记得准时参加会议。”雷震说。
“啊,雷大哥等等我!”看到雷震离开甲室,长青回夜收起飞刀,急急忙忙地跟上去。
看到雷震走出去了,雷锋才说:“你们自己讨论,我也先走一步了。”
留在甲室中的四人都若有所思地相望。
雷善鱼首先发言了:“雷震果然有点实力,看他用兵,即使是我单独操控所有的红军也不见得能取胜。”
雷烈说:“不过是头脑好一点,打仗还是要靠武力。看他一副读书人的酸样,除了会用点谋略懂些战术,又能有多厉害。”
雷乌说:“阿烈,你太小看他了!也许你们没注意到,不论是锋叔或是长青回廉手下的官兵看雷震的态度和之前都不一样了。我好奇之下问了几个兵长,才知道雷震和长青回廉今天早上做了一场武试,而且雷震大胜。”
雷烈不在乎的说:“那又怎么样!不过是长青回廉,身为一个前将如果还输给那个小子,我看雷震也不用混了。”
“可是雷震从头到尾都没用法印,单纯用拳脚功夫,连外发气劲的招式都没用就打败长青回廉了。”
雷烈说:“别开玩笑了,虽然长青回廉不过是个地人,但是他不就是最擅长实来实往的笨招,不用法印就把他打败了!哪有可能!”
雷乌又说:“信不信由你,司令座车就是在那一场比武中被长青回廉打伤了,才会换成这一只巨蝓兽。因为他们两人是在巨蝓兽背上比试,所以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这场比试,雷震才会成为官兵们敬畏的对象。”
雷善鱼说:“看来他还真的有两下子。”
雷烈说道:“不用法印……他真的这么高明!”
“好歹雷震也是大伯的长子,也就是自家人了,听他领导也算是合理,我认他还有这分实力。”雷乌说完就看着雷善鱼和雷烈两人。
雷善鱼说:“我暂时就听他的,不过如果他犯错了,我也不会客气。”
雷艾玛对着雷烈说:“三哥,你的意思呢?”
“虽然不甘心,不过……不用法印……嘿嘿,这我可做不到。就给他一次机会吧……如果他干的不好,我也和善鱼一样不会给他好看。”
雷乌做了总结:“那我们就先支持雷震……七少,部队还是得有统一的指挥才能发挥战力,和狼群相斗可有别于一般的打战,狼群不会俘虏人质,我可是还想把部下带回南城。”
雷善鱼说:“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去集合了。”
“好,走吧。”
征狼军诸位将军集合在帐幕之下。
雷震要求各个将军报告部队运行状况,和侦巡部队半天下来的发现及伤亡。
不知是幸或不幸,不论是担当先锋部队冰泉文朗的特战大队,或是凛亦带领的侦骑大队,全都没有和狼群接触。也就是说人员无伤亡,相对的,也完全没有得到任何有关狼群活动的情报。
在诸位将军报告完后,雷震再度慎重地向冰泉文朗询问:“冰泉准将,你确定一路上侦察部队完全没有遇到任何战斗吗?”
冰泉文朗冷冷地回答:“是的,司令,完全没有遇到任何战斗。”
雷震也向凛亦询问:“凛准将,你那情况也是一样吗?”
凛亦也是冷冷地回答:“是的,完全没有。”
雷震得到两位准将确信的答案,就对着所有人说:“请问各位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李原很不爽的说:“还要有什么看法,这不是很好吗?这不就很明显的显示:狼群被前哨站给挡住了,我军应该快点和前哨的部队会合,好好痛宰那些可恶的野狼!”
黄望也说:“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还是快讨论明晨的行军路线比较实在。安田寨可容纳不了三万五千名官兵,请司令官还是早点决定如何与安田寨配合比较实在。”
黄望言语上对雷震还算尊敬,可是脸上很明显地显现出看不起雷震的表情。
雷震不以为意,继续问在场其他的将军:“雷老,您的看法呢?”
雷锋说:“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太平静了。”
李常龙很不客气的说:“雷老,您是不是年纪大就变胆小了,还是变成哈巴狗了!司令说什么,你就应什么。”
雷锋正想发作,雷震用眼神制止了他。
李常龙正得意的冷笑,却发现所有雷姓的将军全数带着杀气望着自己,李常龙的笑容即刻变得十分僵硬……再也得意不起来了。同时心中嘀咕着:怎么一下子雷家年轻一辈的全部转性了,变得这么支持雷震和雷锋!
雷震依然笑着又问:“凛准将,你自己认为如何?”
“的确有问题,狼群是不可能完全消失,路经百里,至少该遇到数批狼群。”凛亦不带感情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