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南郡西侧的白任,正在满意地看着当地民团进行武艺训练。
百余名的青年人,依白任的指正打着一套基本的拳路,另有近百名少年正在蹲马步、抬脚拉筋、静坐运气……进行种种的体力与内力的基本锻炼。
一年半的光阴,民团招集了近三百名成员。虽然积极参与锻炼的人只有两百余名,而能够配合民团分派的任务,进行夜巡、保安、守衞与护运的人还不到百位,不过一旦发生盗团出没的情事,只要白任大声号召,总能把大部分的团员找来,而曾加入民团,在发生事端时能马上加入的人也有将近三百位。
在伏牛山区的壮丁们可是以曾经加入“白铁武衞”为荣。当白任单身打退一群凶恶的强盗后,更成为该地的英雄,深受地方居民的信赖与尊敬。
而想成为他门下弟子的人是不计其数。虽然白任没有招收任何挂名的弟子,不过基于人情一些因素,他还是收了几个不记名的弟子。
“白大哥……”轻柔的声音传入白任耳畔。
“哎呀,琴儿你怎么来了!这裏太阳大,路途又难行,你怎不在家中好好休息呢?”
白任一听到铁柔琴的声音,马上就过去扶她,那种关切着急的态度,就跟对待珍钻没两样。
铁柔琴嗔道:“白大哥,你又把我当小孩了。偶尔我也该出来走走,动一动才好,医生也是这么交代的喔。”
“可是……跑这么远,来这裏……”
“人家来看你,你不高兴吗?”
“没有!怎么可能。只是……我担心你嘛……你现在……嗯,凡事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铁柔琴由白任后面揽住他,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嘴巴就靠在他耳边哧哧地笑着,道:“你就爱担心,我是跟着点心车来的。我很乖的,才不会一个人走这么远呢。”
白任红着脸。两人已经不是新婚夫妻了,不过在公众场合白任的脸,还是很容易因种种的亲密动作而发红。
“怎么又送点心来了?这样对民团的训练不大好吧……”
“有什么关系,偶尔让大伙休息一下。对了,我这儿还有一封信是城里的雷参军寄来的,我想你一定急着想看,就先拿过来了。”
“雷震的信啊,在哪?”
“嘻……我这么辛苦帮你送信来,总要给点奖励吧?”
“咦!我的老婆大人,你一向最好了,怎么会跟我讨赏呢?好吧,你想要什么,我一定帮你弄到手。”
“嘻!别紧张。这个奖励只有你才能给我,也只有你给的才有意义。来亲一个。”
“呃、这……信先给我……回去后我再……”白任的脸马上煞红,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铁柔琴正经地教训起白任:“那怎么行,咱们铁家做生意一向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可以赊账呢。”
“那我们到旁边去……这裏不太方便,学生们都在看……”
“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堂堂正正的夫妻,又不是小孩子。”
“呃……好吧……”白任一答应完就马上付诸行动,转过身,双唇就贴上另一对樱红湿润的嘴唇。
……热吻十余秒。铁柔琴身子一软,就瘫在白任有力的臂膀之中。
“……嘤……啊!”她心中一惊,马上把手臂伸直将白任推开,满脸通红,急忙把信掏出交到白任手上,嗔道:“讨厌,你怎么在这种地方……不理你了!”
紧接着,铁柔琴就既羞又嗔地,小快步逃入民团的大厅去。
白任手握着妻子送过来的信,脸上充满着疑惑的神色。结婚一年有余,可是女性对他而言还是谜一般的生物。那不是她的要求吗?理论上她不应该生气的,但是……又像在生气,也许应该不是在生气……
白任抓抓头发,不知所措地看着妻子的背影……最后决定先让她离开。
回过头来,听见民团的人员掩饰不住的偷笑声,还有一对又一对暧昧的眼神,白任脸上退去的红潮又急速升起。
他掩饰性地喊道:“好了、好了,大伙们先休息一下、吃点点心。三十分钟后再继续练习……”然后像是逃难似地跑到民团的大厅内。
进到大听,看到琴儿正与几名妇女还有民团女团员们聊天,脸上似乎没有不悦的神色,让他安心不少。
心中一颗小石头放下之后,白任便坐在大厅角落的椅子上,读起雷震的来信。
“不知道这回南城又发生了什么趣事?雷震也是有心,当个参军已经忙得跟什么一样,还不时捎信过来。嗯,小云近来不知好吗?前几次到南城办事,他都在闭关,老放着武议团不管,雷义还真的有点辛苦……”
白任带着怀念的心情,认真地看着雷震的来信。
“……嗯,雷震还可真辛苦……嗯,呦,真不得了!小云那小子竟然已经能打败长青家的武议奇才了!啧、啧、真是厉害……呃!什么!”
信读到一半,白任突然脸色大变,“不会吧!这么突然!”
白任的惊呼引起了妻子的注意,让她马上跑过来关心,“怎么,城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这……的确是件大事……这……我……”白任脸上出现为难的表情。
“怎么了?”铁柔琴关心地问着。
白任把信交给妻子,说道:“说是大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啦……”
铁柔琴看完了信,笑道:“你不马上赶往南城吗?”
“可是……”白任关心地看着妻子。
“哎呀,你别太担心了。难道你会一去就待上六、七个月?家中还有那么多人,何况有爹地在,我不会有事的。”
“但是……这个时候……”白任还是放不下心的样子。
“你呀,就是喜欢瞎操心。民团现在都上轨道了,就算长青回望还有预备士们都回南城,也还有武馆的几位师父在,你就算到南城游荡个把月也不会生事的。”
“嗯……那么……”
“真是的,你要不过去,一颗心就会悬在半空中,不如走一趟,要真的没能为季队长送行,你一定会过意不去的,而且季队长一定想在走之前再与你聚一聚。”
白任握起娇妻的手,感动的说:“你说的甚是。那么我交代一下民团的事情,晚点就出发。你可要保重身子,我去去就回。”
“还说呢,看你着急的样子。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代我向霏儿、雷参军还有季队长问声好。好好玩一下,不必赶着回来,你也有些日子没去探望张叔还有城里的一些朋友,就趁机也回去联络联络感情。”
“好的,我知道。”
“……嗯,没事的话,要早点回来喔。”
最后铁柔琴又抛下了一句甜甜的话,不过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交代与她前一句话的立场正好相反。
“喂,小荃,开心点。今天是为小云哥举办欢送会,你这样臭着一张脸像是在参加小云哥的葬礼,这怎么可以呢!欢送会,就让小云哥高高兴兴地离开,不然怎么可以叫做欢送,该改命为‘悲’送会了。小云哥终于要因为他的理想与心愿而离开,你要好好的祝贺他,哪有人臭着一张脸在祝贺别人的。”
新智看着在脸上很清楚写着“不高兴”与“不情愿”的周荃,便对这位住得挺远的邻家妹妹提出忠告。
“要你管!”
很显然,周荃的心情大大地不好。
一旁的大个子便顺口谈笑道:“新智,别管她。女人家每个月总有几天的不顺畅……嗯,好像不对,她只算是小女孩,还称不上女人。对了,一定是她太皮了,被周老爷教训了一顿,唉,真是的,不要把家里的不愉快带到这裏嘛。像我,下午才被老爸狠狠地揍了一顿,现在还不是高兴地活蹦乱跳,小荃啊……你这样不行喔!要知道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是小云哥待在南城的最后一个夜晚,我们要让他留下最棒的回忆,还是说你打算让他每次一想起你,就想到一张紧绷的臭脸吗?你啊……”
大个子还在滔滔不绝地高谈阔论时,新智开拉扯他的衣角,并且不停地对他挤眉弄眼。
“……喂!干什么、你这样拉拉扯扯的象话吗?”大个子不悦地说了新智一声,却看见他做出绝望的神情与动作。
“……完了!”新智道。
“怎么?”还在状况外的大个子一转身,准备继续灌输小荃正确的观念时,终于发现情况不对。
周荃身上的真气流隐隐乍现,这是一位武艺略有小成的人动手前的迹象。
大个子慌张地急道:“啊!怎么了?小荃,是谁、到底是谁惹您生气了。快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出气……呃、别、别瞪我……这……不可能是我吧……”
“别这样……你也知道大个子就只长肌肉不长大脑,他嘴巴说出来的话没一句好听的,就别跟他计较……有话好说啦……”新智也是紧张得不得了。
“嘿……我的脸很臭吗?没错,我就是心情不好,你们还真会说教。既然你们这么关心我,就牺牲一下,当我的出气桶好了!正好,前两天小夜姐教了我新的武功,就拿你们来试试!”
周荃现在的样子,就像个火爆的小公主,像个无法理喻的任性姑娘,而大个子与新智则是不知远离火山,还往火山口丢炸药的呆子……
碰、碰、碰……
“救命啊……”新智发出惨叫。
啪、啪、咚……
“杀人啦……”大个子发出求救的信号。
……没两下,这地方就多了两具平躺的“尸体”。
尸体一号——大个子,歪着嘴问道:“难道她真的是那个来了吗?怎么火气这么大、脾气变得如此暴躁……”
“笨蛋!跟你在一起真是我的不幸……”尸体二号无力又痛心的回答着。